夜晚,别墅对面的草坪。
宋栀年迈着长腿,往前走去,直到他选了一处树干坐下,颀长挺拔的身影就那么靠落在旁,斑驳错落投下的阴影刚好将他笼罩。
宋栀年坐在那里,低头点燃了一根烟,他深吸一口后,品尝那短暂的麻痹,眺望着远方,让浓郁的烟雾在他口鼻之间流转,最后再慢慢弥散。
刚刚傍晚姜厘提出去支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反正就是脱口答应了。
即使那一年,姜厘第一次被他允许去下乡支教,结果在当地差点被人强奸。
而事后,她没有告诉作为丈夫的他,他还得听旁人和他说起。
那时候,他眯着眸质问姜厘,“为什么不说,是觉得我不能护你?”
姜厘不住的摇头说,“是怕耽误到你。”
思绪恍惚间,宋栀年微微发颤的手指又夹着香烟,将它习惯性地送至唇间,却突然将手一烫。
烟身太短,早已在手指间烧尽,终究还是凝不住。
第二日,姜厘去完学校后回来,告诉宋栀年,她下乡支教的申请已经通过,并且明天傍晚就能跟随学校校车出发。
宋栀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垂眸,凝神盯着地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轻声淡道。
“姜厘,你这次,确定要去?”
他突然问她,而且表情严肃。
姜厘愣了愣,“栀年,是怎么了嘛?不是我们昨天说好的……”
她侧眸瞧着宋栀年,看他神色复杂,她又马上改口,“如果你不想我去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没有不想你去,你去吧。”
宋栀年暗藏微哑的嗓音,沉沉传进姜厘耳畔,“人都要为自己所选择的负责。”
他两句话说完后,就迈步离开了卧室。
等到姜厘再见到宋栀年时,他已经在厨房吩咐保姆,给她准备带走的日用品。
周末傍晚,宋栀年亲自开车送的姜厘,在学校门口,姜厘下车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到宋栀年身上,第一次带了一丝犹豫。
“栀年,你如果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姜厘此时手还搭在车门上,她眼神小心翼翼,一直追随着宋栀年表情的变化。
宋栀年侧过头,静静看向她,他眼中有那么一瞬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仿佛想说点什么,最终他双手紧握了握方向爤苼盘,回过视线,看向前方。
“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他交代完这句话,直接开车离开。
姜厘在宋栀年的车影消失后,她拉着行李箱慢步走去校车停靠点,与宋栀年消失的方向背道而驰。
在那个时间节点,姜厘不知道的是,她今日的选择,彻底打破了她婚姻的平衡。
哪怕那平衡,只是某种脆弱的平衡。
在返回家的路途中,宋栀年动手降下车窗,将一根烟贴近嘴唇,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等到那浓郁的烟雾瞬间充斥进他口腔和肺部时,宋栀年被呛了一下,他轻捶着胸,咳出来的声音沙哑而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