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上跟潘家倒是没关系,要说怪,得怪丁果。
当初想让她嫁给潘顶峰大哥的事被丁果自己爆了出来,在厂里引起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紧接着,二儿子盗窃国家财产被原单位开除,岳红梅从岗位上退下来,二儿子接替,他老丁家的名声又烂了那么一点。
再后来,岳红梅当年帮丁念君买考题的事曝光,丁念君又被厂里开除了……
虽然养女不是钢厂职工,可岳红梅是钢厂家属啊,于是,他丁志钢的名声又又又烂了一点。
上一次厂里选新干部班子时,他的名字好歹还能被提一提,能被提名,就意味着自己还能往上走一走,可如今,他的名字再也不会出现在预备新领导班子的名单上了。
这种打击下,丁志钢的情绪怎么好的起来?
听岳红梅还在嘀嘀咕咕骂潘顶峰爸妈,丁志钢不耐烦的呵斥一句:“行了,快住嘴吧你,有这厉害劲你咋不当着人家的面使?你还不如丁果,人家拿着枪她都还能梗着脖子,你也就会背后嚼嚼舌根。赶紧做你的饭去!”
岳红梅被这么吼,又生气又委屈。
这狗男人真本事没有,脾气却是越来越大了,比刚知道念君身份那段时间还大。
之前要攀附潘家时是一种态度,如今潘家彻底倒了,眼见着梦想成空,态度马上就变了,还越来越不耐烦,成天拉着个脸,老大两口子搬出去就不乐意回来了,建设也不爱在家里待,她的香香和建党在家里也不似以往那般活泼了,得时不时看看他们爸的脸色。也就丁桃那没眼色的,谁的脸色也不看,该吃吃该喝喝,饭量还大,弄的家里定量紧巴巴的,偏她还不敢说啥,只要一提这个,丁志钢就拿养丁念君的情况说事。
丁志钢也委屈啊。
攀附权贵的计划成空,在厂里名声扫地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家里赔掉的存款。
然后他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又忍不住算了下账。
发现养丁念君才真是名符其实的赔钱货。
好吃好喝好穿的养了这么多年,家里的地没扫一次,碗没洗一个,参加工作后工资一分没往家里交,结婚的彩礼还全部带去婆家,自己那个偏心的妻子还倒贴进去一大笔嫁妆。
嫁妆里的钱虽然要回来了,可还没捂热,又被丁念君那个赔钱货怂恿着赔出去了啊。
这桩桩件件,还想让他心情好、脸色好,这谁能好的起来?
丁志钢现在都不敢细想,再继续盘算下去,他都要得心绞痛了。
门被推开,丁建设裹着一身冷风进来,看见他爸的脸色,他也一阵烦躁。
没完了,家里成天这样,谁都拉着个脸,话说不上两句就能吵起来,真是没个头。
“又去打牌了?”丁志钢看着二儿子,眉头拧的更紧了。
这也是个不省心的,家里都狼狈成这样了,丁建设还有心情出去打牌。
丁建设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下了班不出去,在家里天天听你数落,听你跟妈吵架啊?”
丁志钢气得哼了声。
这要是女儿,他还能回一句下了班就不能帮你妈干点活,帮着洗洗衣服做做饭?可这是儿子。虽然他以前时常帮岳红梅去厨房打下手,可没这么教过儿子。
丁建设想到什么,突然扬声冲厨房的方向道:“妈,今天我看见丁果了,跟个小白脸在一起,她是不是找对象了?”
岳红梅一听来了精神,上次君君回来也提过,说丁果好像找了个当兵的,怎么又成小白脸了?
“那男的长啥样?”岳红梅从厨房出来,急吼吼问道,“难道不是你念君姐说的当兵的?”
“没看清,赵志明说那男的脸挺白,比女人的脸还白。”丁建设怂恿他妈,“你要是好奇就去问问呗!”
丁志钢也恢复了点精气神,点点头道:“是得问问,看看那男的啥家庭情况,这种大事上咱当父母的得帮她把把关。”
要是合适,就赶紧定下来,年前看看能不能把事情办了,家里能添桩喜事。
丁果这儿不管咋说,结婚时的彩礼肯定不能让她全带回去。
他也不是非要剥削大女儿,实在是没办法,家里存折成了一张废纸,不说买房子了,眼看着定量之外的口粮都要买不起了。
大不了就当先借丁果的,等家里这一步过去了,到时候再贴补给她呢。
“你抽空好好问,好好跟她说,结婚是大事,没有父母帮着掌眼肯定要吃亏的……”
岳红梅也想到了丁果的彩礼,第二天就急不可耐地去…扑了个空。
知道丁果上夜班,她下午又过来等着,很快就看到了儿子口中的小白脸。
尽管不喜丁果,连带着也不喜与她有关系的人,但岳红梅还是看呆了一瞬,这小白脸这张脸居然比顶峰还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