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无声无息望着麦克拉特,一阵毛骨悚然的腥湿返潮,他们是父子,他是他的儿子,那些不伦与罪孽,难以启齿的罪恶,如恶寒反刍。
仿佛是一场宏大的禁忌,两人静默。
她垂着眼没有言明,他却懂了。
暴躁与痛苦过后,麦克拉特跪在她的腿边:“那让我抱抱你吧?”
罗莎把手搭在他掌心,他捧住她的脸,穿过她的肩膀,两个人相依为命地抱在一起。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走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逃到第七区,一起找到你的家乡,在废墟上重建奥辛龙寺,到处种满不死黍。”
“你会活的很久很久,很长很长,好不好?”
他说的话真是顶级浪漫。
罗莎双眼湿润。
身体里汹涌的血流,藏在血管里的红线蜿蜒,麦克拉特把头在她颈间埋得更深,埋在她灿烂如生命的长发里。
第87章Cloudthemind雪地里……
麦克拉特走的那天,阴雨连绵的大都会罕见地下起雪花。
罗莎被何塞带到大教堂,圣殿灯火通明,无数柄华丽长烛奉香焚燃。
他温和地问她:“你有什么想对神说的吗?”
罗莎只是警惕地看着他:“没有。”
“哦,真是遗憾,我以为你会忏悔,忏悔你对我的屡次不忠。”
他一把将她拽进告解室里,手指塞到她口中,抵住她的腿。
“我知道麦克拉特来见过你了。”
“再多看看他吧,叛徒间也需要好好告别不是么?”
颈侧传来冷血动物的绵柔呼吸,他总是喜欢闻她,仿佛这是一种最直接的侦查手段,在她身上嗅另一个男人的味道,动作狂暴激烈,可他的眼眸却异常冷漠,仿佛在隔岸观火。
一刻钟后,身穿白衣的麦克拉特来到这里,他从空旷的圣殿那头孤零零走来,跪在告解室前,感到难以启齿,如临大敌。
香烛静静焚烧,金色睫毛上融化的雪花仿佛流落的泪滴。
他終于开了口,对神喊father,希望他能解答自己的困惑。
“现在我将你当神一样崇拜,在你面前叩首,只为了你能理解我此前认为与你一样同样被捏造的東西——愛。”
他神情专注地倾诉,对着不存在的神明虔誠祷告,没注意到幕布后輕微的捣水声。
“她是对的,那种東西测不出来,却一直在。”
“我不该对她怀有欲望,她是我哥哥的女人,不,是我父亲的女人。”
他阐述着万般罪恶,逐渐陷入一种平静的痛苦,用近乎哀伤的眼光望着高高在上的神:“可是你知道吗,我愛她,我真的愛她,我愿意把我一生的日月献给她,她是我的罪孽,是我的救赎。”
那些悲怆与独白,难以启齿的壓抑,鲜艳蓬勃的欲望,绝望般扭曲发酵,在壮丽空灵的雪花中飞泄而出。
他的祷告如此真誠,把自己全部的愛意都奉献给了她,纯洁无瑕的白色誓约化成乳液滴下来,碧血红花的地毯斑驳,流下光滑的壓抑与亵渎。
何塞耳语戏谑:“他说他爱你,那是什么東西?”
“他觉得匍匐在你的腳边对神宣誓就是爱?”
“摇尾乞怜渴望你看他一眼就是爱?”
他亲她的唇,说着下流话,濕漉鲜艳,像一只美丽出尘的山鬼。
罗莎在他掌心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舌尖滑腻颤抖。
何塞手指拨拢着,唇角蹭着她的耳垂輕輕呢喃道:“你喜欢这样?那要他每天都跪在我们的床边好不好?”
“给他蒙上眼罩,绑上他的手腳,他会听到我们的声音,却看不到一分一毫,只能听着你的喘息想象你潮红的脸”
他抽回手指捂住她的眼睛,声音骤然变冷:“他马上要走了,你想跟他告别吗?来,只要把这层幕布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