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呼啸的雪花像灰烟一样坠落,她沿着雪一直走,雪地里的脚印有的深有的浅,浅一些的很快被覆盖、抹平、光滑鲜嫩不留一点证明。
在她步行去车站的路上,洛尔迦出现了,人流攒动,遗世独立,雪花像奶油泡沫般飘落,落在他聖洁无暇的发丝上,与他的白色法衣几乎融为一体。
在她面前的是教廷势力,主教们身着红衣,庄严肃穆。
他们给她的头顶披上黑纱,对她宣读罪名,按照规定她要下跪行禮,可神官拦住了他们。
没有必要。
洛尔迦凝望着天空,这里站着一个女人,她不会对着神低头。
黑色长车停靠在远远的路边,注视着他们,眸光凝练的时刻,她跟随神官离去,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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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抵达修道院时已经很晚了,她抱着羔羊走在雪中,鲜艳美麗。
修道院的数丈高牆用灰石砌成,光秃秃没有生气,牆壁的缝隙里灌满呼呼风声,深陷在无限阴天下。
这里与世隔绝,常年关押的都是行为不检点的宗教犯,最不关心新闻时事的那类人。
这里没人认识她,罗莎每天干活,劳作,很充实,走上了父母避世的老路。
在她独自一人几乎忘了时间流速时,她的好朋友費德麗卡被调来了,費德麗卡开心地把她抱起来,对她说已经知道了她把表哥甩了的事。
她们一起吃饭,坐在简朴的长桌前,摆着纯银使徒勺,饭前要例行禱告。
“啊咧,小美人,怎么又见到你了呀?”
罗莎抬抬眼皮,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
到她。
菠莉凑过红脑袋,热情地同罗莎握手,过去一些天她被关在最高等级的帝国监狱里,无聊之余把长得漂亮的男人都睡了一遍,军官们为了她内部起了矛盾,临走了有几个还用眼神坚持不懈勾搭她。
上级似乎忘记了对她的处罚,狱长认为不能放任她胡闹下去,鉴于监狱的体罚与劳苦对她这种无可救药的坏蛋已经不奏效,應该去洗涤心靈的地方洗心革面,从靈魂根源更正。
一堆聖骑士把她押送到了异端审判所名下的修道院,命她日夜在此忏悔。
这里的修行虽然苦哈哈的,但菠莉混的如鱼得水,十分自在。
費德麗卡问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
菠莉觉得自己很老实,男人们打架关她什么事啊,被关进来简直是无妄之灾。
现在三人成了狱友,相处愉快,马上关系升华成为了好友。
在这里苦修的都是悔过的女人,聖骑士在高墙外重兵死守,平靜压抑。
她们每天都要做忏悔禱告,每当这时菠莉总会异常无辜,神父我有罪,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罪,但我显然是有罪的,那么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呢?
神官待在告解室内,靜静看着她编,她没有半点悔过的心思。
实际上,她从帝国监狱转来修道院,这是从轻发落的罪名,至少表现良好不会留太严重的案底。
以她偷窃的斑斑恶行,本来要下绞刑的,但似乎监狱方心意已决,坚持把她送来悔过。
被关进来没几天,菠莉展露了骗吃骗喝的安逸天分,动不动就对着高大威猛的聖骑士揩油。
她抚摸他们冷冷的铁甲,对他们头盔下的面容很好奇。
圣骑们常年禁欲,没有人情,他们鲜少看到这样胆大包天的小贼。
红头发的菠莉肤色洗白,臉颊上浮现雀斑,她看起来生机勃勃,能跑能闹,爬墙上树打滚样样精通,精力旺盛异常有活力。
她神气的样子就像天底下没什么偷不到的,当她用手抚摸圣骑士的身体时,他们默不作声允许了她的行为。
很快洛尔迦发现了菠莉的不妥行径,他严厉喝止她。
菠莉当场可怜兮兮滑跪,抱着他的大腿哭诉。
洛尔迦横绝蛮情,无动于衷。
他知道这个小贼谎话连篇,是个撒谎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