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迎一迎护军营的人,叫他们尽快赶过来。”
丹卿推开车门,吩咐道。
不管是什么人敢偷袭她的营地,也不管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只要有火器在手,她都不怕。
她轻轻跳下马车,薛思文也跟了出来,他用自己的披风将蘼蘼紧紧裹在胸前,不叫她吹风。
此处是一小坡,远远能瞧见营地里的火光,看着好似十分平静,但过于平静本就是异常。
这个时候,营地里该是炊烟袅袅等着他们回来用膳,而如今,却是不见半点烟尘。
“不是刚动手的,只怕咱们才离开,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薛思文低声道,“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等与护军营汇合再攻。”
丹卿摇了摇头:“只怕等不了那么久。如今离咱们预定回营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若是再晚,我怕他们察觉有异,会对营地里的人下杀手。”
刚刚斥候探查的时候,说营地里并没有多少血腥气,丹卿猜测营地里的人应该还活着,可能是对方想留作诱饵或者当筹码与她谈条件。
若是再多耽搁,让他们察觉到不对,他们在撤离之前,说不定会干脆将俘虏都杀了,这些蒙古人可从不讲什么人道主义。
“去向御驾求援,护军营不知道被什么耽搁了,未必比御林军来得快,”
丹卿吩咐了侍卫快马而去,然后对薛思文道,“你跟蘼蘼留在这里,隐蔽起来,我坐马车如常回去,先与他们周旋,摸清楚底细,拖延等援兵。”
“不行,你跟蘼蘼留下,我去。”
薛思文立刻反对,就想将蘼蘼从身上解下来给丹卿。
丹卿按住他的手:“素瑜,你听我说,不是我愿意冒险,而是只有见到我,才有周旋的余地。禾苗他们都在营地里,我不可能不管他们的死活,我必须得去。”
薛思文咬紧牙关,却不肯让开。
“乖,听话,帮我保护好蘼蘼,”
丹卿踮起脚亲了亲他,“你跟蘼蘼都安全,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你放心,我身边还带着二百
多骑兵,他们也得考虑真的打起来要留下多少性命,不会轻易动手的。”
薛思文无论如何都是不放心的,可远处的营地里似乎察觉出不对,陆续有火光晃动往营地外来搜寻,丹卿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们不可能不管营地里那几十人的性命,如今只能先想办法周旋,拖延时间了。
“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千万不能冲动上前,”
薛思文不敢拖累丹卿,只能拉着她的手叮嘱道,“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丹卿,答应我,一定要毫发无伤的回来。”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是因为此时此刻他担忧的不是什么大清的公主,而只是他的爱人。
丹卿笑着又亲了亲他,点头应下,然后不再耽搁,果断地重新上了马车,留下一队侍卫保护薛思文和蘼蘼,领着其他人往营地而去。
瞧见丹卿一行人远远而来后,营地周围原本散落的火光重新汇集到正门口。
丹卿命队伍在距离营地二三十丈外停了下来,却并不下车,只是远远的与营地外的蒙古人对峙,等他们先出招。
那些蒙古人一阵骚动后,从里面推出来十几个人,正是禾苗几个侍女加上厨子等手无缚鸡之力的随侍之人。
一个人高马大的壮年男人出来喊话:“恪靖公主好警觉,不过你的人如今都在我手里,要想让他们活命,你就亲自出来说话!”
边说着,他边叫人将成碧扯了过去,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斥候立刻向丹卿回报,丹卿命人打开车门,在火光的映衬下,让对面的人看清她所在。
那蒙古人丢开成碧,大步向前,双方都抽出了刀搭上了箭,互相对峙。
“莫要对公主无礼,”
那人走到离丹卿的队伍七八丈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公主勿恼,我等没有恶意,只是奉命来请公主前去拜见太后而已。”
太后?
丹卿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是哪个太后。
护在她马车前的安泰低声道:“公主,他说的应该是额驸的母亲。”
啊,原来是她那位传说中的婆母啊。
那位倒是真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与敦多布多尔济成婚三载,却是一次都没见到过,只是听说她素来不喜敦多布多尔济,当初也是她故意放跑了车凌巴勒。
丹卿对她这位名义上的婆母的八卦并不感兴趣,不管她是憎恨敦多布多尔济还是上演叔嫂之情,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