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眉不解的问道。
丹卿摇了摇头:“我不是信不过他,我叫人暗中跟着他,也不是想抓他的错处,只是应该这么做罢了。”
她愿意相信薛思文对她的真心,所以才想给他一定的自由,暗中派人跟着,既是保护他的安全,也是叫所有人都能安心。
他若行得端,自然不该在意。
娥眉并不太明白,不过丹卿这么说,她就这么信,便说道:“那明日奴才也暗中跟着江津,瞧瞧他都做些什么。”
丹卿惊讶:“谁?”
“江津啊,同知府那个通判,”
娥眉并不遮掩,“他整日到处抓人,奴才想去瞧瞧他到底是不是乱来的。”
江津?
丹卿回忆了一下,印象却是不深。
这人是跟陈文涛一起来的归化城,刑名出身,颇懂断案,往日里基本都忙着刑狱的事,很少往公主府来。
丹卿最近听说此人还是薛思文跟她抱怨,说当初在大牢里的时候,就是江津叫人打了他杀威棒,当真心黑手毒,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叫他一直耿耿于怀。
娥眉是她的暗卫,跟江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怎么会突然对他感兴趣了?
“他可成亲了?”
丹卿警惕的问道。
娥眉摇头:“没有,他以前有个娃娃亲,但那姑娘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就一直没成亲,后来病故了,他说要给她守三年,所以至今也没再议亲。”
她竟然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了?
丹卿心里暗叹一声娥眉也长大了,却并不打算阻拦,只是道:“你若是觉得他值得托付,就叫他早些上门提亲,知道吗?”
既是个官身,又愿意为亡故的未婚妻守孝,这人应该还算是个靠谱的,只要娥眉喜欢,她没什么意见。
娥眉是个孤儿,自小父母双亡,只有个弟弟,如今在护军营里从军。
丹卿一直觉得娥眉性子有些孤僻,不像其他侍女愿意聚在一起玩乐,她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默默做事,实在让人心疼。
若是她能遇到心仪之人,有个自己的家,或许就不会再这么孤单了。
娥眉也不是扭捏的姑娘,听到丹卿这么说便直接点头:“好,奴才先去跟他几日,若是行,就叫他来。”
等她出去后,禾苗无奈道:“这丫头,当真是没有半点害臊!公主您也由着她,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这么轻易定下呢?”
“多大的事儿啊,她喜欢就嫁,不喜欢再和离呗,”
丹卿却不在意,“她也不是个小姑娘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随她去吧。倒是你,当真就不给安太医一点儿机会?你若真打定了主意不嫁,那就跟他说清楚叫他另适他人,何苦这么僵着。”
“奴才早就跟他说过了,可他是个牛脾气,死犟死犟的,奴才也没法子,”
禾苗依旧不肯松口,“随他吧,难不成他还真能为了奴才守一辈子?等他心冷了,自然就另娶了。”
娥眉果然是个痛快的,刚过了十五,江津就托了媒人,一起上门求亲。
丹卿忍不住挑剔的打量他,不高也不壮实,虽是管刑名的,却是个文弱书生,长相嘛,说不上好看,也不算难看,总之就是个普通人。
谈及身世之时,丹卿倒是有几分知道为何娥眉会看上他了。
他们是一样的苦命人,俱是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娥眉至少还有个弟弟相依为命,江津却是孑然一身,只有个自小定下的娃娃亲,老丈人还嫌他命格不好不许他上门,没想到最后他那未婚妻还是早早就去了。
媒人说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心虚,这人听着就是个命硬的,克父克母克妻,怎么竟敢妄想与公主府攀亲?
丹卿却不信这个,只听娥眉自己的意见。
娥眉拉住江津的手,跪在丹卿面前道:“公主,他孤单一人,奴才也差不多,谁也不嫌弃谁。”
她说话的时候,江津只是一味看着她,那眼睛都快挂到她身上去了,看得丹卿与禾苗相视一笑——
旁的不说,这为江大人对娥眉那是真喜欢,这下意识的眼神,是做不得伪的。
“行吧,你自己愿意就好,”
丹卿也不为难他们,当即就点了头,然后又对江津道,“江大人,我家这姑娘可不是个好招惹的,你若将她娶回家,就得好好安生过日子,不然惹出了她的性子,我可不帮你拦着。”
若是旁人,她或许还要多担心些,可是娥眉嘛,就希望江津是个惜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