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来是真的喜欢细腰吗?
薛思文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引起丹卿的注意。
丹卿放开槐梦,起身走到薛思文的榻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声道:“烧退了,可觉得好些了?”
薛思文有些艰难的喘息了几下,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特别是双腿,就像是两条木头,几乎没什么知觉。
“你膝盖和小腿都冻伤了,安太医给你用了药,里面有止疼的成分,所以现在应该没什么感觉,”
丹卿安抚的拍了拍他,“别怕,没那么严重,听话好生养着,很快就好了。”
薛思文眼神复杂的看着丹卿,知道她此刻的温柔是刻意的,却还是没办法拒绝,甚至渴望她能再摸一摸他的脸,让他再感受一下她的温度。
不过丹卿却起身离开了,叫人进来将薛思文扶坐起来,槐梦盛了一直温着的鸡汤,送到薛思文的面前。
撇了油的鸡汤看着很清澈,却散发着阵阵香气,薛思文饿了太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接过来自己喝,可没想到手上没有任何力气,还没拿稳就翻洒了。
“好烫!”
槐梦甩着手跳了起来,丹卿虽然没瞧见经过,但看那洒了一地的鸡汤,忍不住皱眉。
“快拿凉水来。”
丹卿一边叫人端了凉水来给槐梦泡手,一边沉着脸对薛思文斥道,“你若是不想吃喝就饿着!”
薛思文不想解释,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丹卿仔细看了槐梦的手,见只是有些红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她叫侍女给槐梦涂药,然后顺手抽出插在花瓶里用来扫灰的鸡毛掸子,走到塌边,冷声道:“手伸出来。”
薛思文知道这是要打他,却也不抗拒,缓缓抬起了双手,闭上了眼睛。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他的手被她握住了。
再睁开眼睛时,鸡毛掸子已经被她丢在地上,她捧着他的手,皱眉道:“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你握住我试试看。”
她的声音再无冷意,温柔中带着一丝紧张,却比刚刚的冰冷更加可怕,叫他根本控制不住地听她的话。
不,他不能这样,他要理智要冷静,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然而此时,丹卿突然将他的双手团在手心里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帮他暖手,可这温暖的气流却比刀剑还要锋利,划破了他心里的防备,像是直接吹在了他的心上。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温柔,在她心里,他应该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才对!
“别,别这样——”
薛思文艰难的扭开头,“公主,您,不必如此。”
原来他竟然吃这套?
丹卿不过是试探,没想到薛思文竟然怎么容易就丢盔弃甲。
他嘴里说着不要,可身体却更加诚实,颤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根本没有一丝想要松开的意思。
她能感受到他内心艰难的挣扎,不想屈服可又忍不住想要更多,贪婪中又带着些许不知所措和他这个身份不该有坚持倔强。
有一瞬间,丹卿觉得她可能真的误会他了。
这人跟她想象中那个逼良为娼草菅人命的恶人完全不一样,她甚至从他身上看到了些许孙
天阙的影子,一样从骨子里的倔强,即便浑身是伤,也不肯低头。
正是因为这一瞬间,让丹卿心软了。
她屏退了所有人,包括槐梦,只与他单独在殿内说话。
“薛思文,我并不可怜你,我觉着你受这些苦都是应得的报应,”
丹卿不再佯装温柔,“但看在你还有些骨气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自己交代的机会。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允许你拒绝回答,但不准对我说谎。”
她指向刚刚她在看的信件,“我查到了一些东西,虽然不多,但足够判断你说没说实话了,如果你有半句谎言,咱们今天的谈话就立刻结束,我会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听懂了吗?”
薛思文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她到底查到了什么,可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不敢试图去说任何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