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太乱了,别嫌弃啊。”桑寻把沙发上的衣服抱起来塞进衣柜里,又把抱枕摆放整齐,讪讪道:“请坐请坐。”
闻池环视一圈,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然后看着桑寻跟变戏法似的从柜子里,沙发底下,靠墙立着的木箱里拿出各种东子。
最后把火炉移过来。
“其实我就前几天煮过一次,那天也是大雪,不能拍戏,实在太无聊就跟着美食博主围炉煮茶,虞导他们竟然都说挺好喝。”桑寻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火炉的另一边。
“你不先去涂冻伤膏吗?”闻池忽然问。
桑寻把陶壶放在炉子上,抬手摸摸耳朵,不在意地说:“我煮完茶再涂,不差这一会儿。”
“没事,你煮你的,我帮你涂。”闻池看着桌上的冻伤膏,淡淡地问:“你是涂这种吗?”
桑寻切雪梨的手指一顿。
满脸呆愣地看向闻池,嘴唇翕动半天,才说:“啊对,就是这种。”
半晌,他僵硬地扭过头,把切好的雪梨放进陶壶里面煮,接着又切了一个苹果。
很快,陶壶里的水沸腾起来。
水蒸气缓缓上升,满屋都是果香气。
他用余光注意着闻池。
看见对方仔细读完冻伤膏的使用说明书,拧开盖子,把白色透明的膏体挤在手心上,随后直起身朝他走过来
桑寻忽然有点毛骨悚然。
主角受想帮他涂药?帮他一个炮灰涂药?!原文有这种剧情吗?一旦给他涂药,崩不崩文先不说,绝对崩人设!
“其实不用麻烦,”他赶紧拿起旁边的帽子扣在头上,勉强镇定道:“先做好保暖,晚上睡觉前再涂。”
闻池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半晌,蹙起眉头说:“既然不想涂,为什么不早说?我已经把药膏挤出来了,而且这药膏还是爷爷特意嘱咐我去买的。”
火炉很暖,陶壶里的水依然在沸腾。
发出“咕嘟、咕嘟”轻微地响声。
桑寻眨眨眼,有点进退两难。
一会儿思索主角受什么意思?
即使不讨厌他了,也不至于亲手给他涂药吧,这也太诡异了。
一会儿又想,估计是闻老爷子授意闻池的
毕竟闻老爷子确实很疼爱他。
还没等他想明白,闻池大手一伸,就把他帽子摘了下来,面无波澜地说:“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嫌弃你。”
桑寻:“”
既然如此,就让主角受为自己服务一次吧,下次也为对方服务一次,就两清了。
如果对方不介意的话。
“怎么会冻成这样?”
闻池拧起眉毛,看着他红肿的耳朵问。
“正常啦,拍戏必须注重美感,不能穿很厚的棉服,戴很厚的帽子,否则会难看死,况且——”
桑寻的话戛然而止,忽然僵住了。
一点温柔细腻的凉意落在耳垂上,宛如羽毛轻轻扫过胸口,很舒服、很陌生的感觉。
片刻,他咽了咽口水,稍稍转动眼珠,朝右前方的落地镜看过去——
闻池站在他身后,面容俊美无双,半躬着身体,微垂着脑袋,神情专注,一手拿着药膏,另一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他的耳垂,小心翼翼地揉搓碾压
薄薄的耳垂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