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手里的活儿,道:“你们已经把我三十两卖给陆檐家了,是当时村正和三老作见证的,我跟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娶我关你们什么事?我本来就是他家的人,给不给彩礼我都愿意嫁!”
菜花被他抢白得面色难看,怔了一会儿说: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当时阿娘不是为了你好吗?你去陆檐家吃肉吃米饭,还有新衣服穿,怎么就成了阿娘的不是了?小小年纪,还翻脸不认人当白眼狼了!”
陆小草都要被她气笑了,拿着已经洗好的菜起身,看了看四周,见有婶子过来,还有来洗脚的阿叔,便当着众人的面道:
“各位婶子阿叔在,我也不介意说一说,以前在家的时候,我穿的衣服都是陆小花剩下的,但凡有点好料子都要给陆小花,我一件新衣裳没穿过;天天在家干活不说,有点好吃的都给了那两个,我但凡敢多夹一筷子,就要被白眼被骂,你这也是为我好吗?”
菜花想说什么,但一时间实在想不出借口来。
倒是陆小草,又道:“人家陆檐阿娘怎么待我的,每天问我想吃什么,有了布料就给我做衣裳,我做饭烫到了还紧张地问我痛不痛,我去了他家才知道,原来我是可以吃肉吃鸡腿的,原来是有人关心我冷不冷饿不饿累不累的,原来我是个人不是只要埋头干活的猪狗!”
围观的人听了他一顿说,纷纷嘀咕:
“哎哟,这偏心得也太厉害了。”
“本来就是,一个姐儿嫁给富户,一个哥儿卖给被人做奴婢,心都偏到咯吱窝了呀!”
“怪不得小草怨他们呢!”
菜花挨了一顿说,又听边上围观的人嘀咕,面上挂不住了,涨红了脸道: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生的!你一个哥儿敢顶阿娘的嘴,看我不打死你!”
她说着就要四顾转头找趁手的东西,还没找到,就听一个声音说:
“你敢!”
众人一瞧,原来是匆匆赶来的陆檐。
他们俩吵嘴,早有人通知了在地上干活的陆檐。
陆檐扛着铁耙,往陆小草面前一站,黑着脸道:
“哪来的老狗在这里叫?你敢打人,我就打死你!”
菜花一见陆檐,气势矮了三寸,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敢!我到底是小草阿娘,你还该叫我一声丈母娘,你打我就是大不敬!”
“放你的狗屁!”陆檐骂道,“当初三十两买了小草可是村正和大家都作证了的,契书你们也签了,指印也按了,小草和你们一点关系没有了,在我这里充什么长辈?”
“就是呀,当初卖儿子得了三十两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又来攀亲戚,哪来的脸呢。”
“就是说,真是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周围的人纷纷说。
当初陆随认亲,陆家湾可是托他和芸娘的福,免了五年赋税和徭役,村子里的人能不感念陆随和芸娘的好?
再说了,即便没有陆随的事,这菜花也太不像话了呀!
陆小草有陆檐在,更何况众人都站在他这边,底气更足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