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青桃再次醒来都已经是晚上了。
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
原来孩子饿了,要奶吃,芸娘事先已经买了一只母羊,这会儿正给孩子喂羊奶。
“青桃你醒了?”在另一边坐着的,竟是他阿娘陈荷香,见他醒了,满脸慈爱,“饿了吗?”
“阿娘……你怎么来了?”
“阿檐来报喜,我和你阿哥阿嫂就一起过来了,见你一直不醒,他们也不敢打扰你,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我今早是打破了一个碗,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你阿爹还说,‘今天小心些,一大早就打碎了碗,有晦气’……”陈荷香说着,眼睛又红了,“我听你婆婆说了……阿随也不在,幸好有阿公在,要不然怎么办哦!”
“是呢。”芸娘也附和说,“我也是后怕……幸好有阿公,也是他平时做善事,换成别人,不一定有阿公来帮忙。”
陈荷香道:“哎,也是命里的缘分,我在他小时候给他算命,都说他有官太太的命,阿随不该不回来啊……”
夏青桃怕她再说下去要惹芸娘心里难受,忙打断她:
“阿娘,有吃的没?我饿了。”
“有,就想着你醒来要吃,提前做好了面条,现在就去下,给你卧个蛋,好不好?”
“好,谢谢阿娘。”
边上芸娘一边喂孩子,一边道:
“你八福阿公说了碰见你的事,你阿哥和阿檐去岭上瞧了,人不见了,估计是伤的不重跑了……”
夏青桃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谁,道:
“他就是死了也不要紧,阿公是癫的,官府拿不了人。”
又啐了一口,道:
“真该打死他,畜生一般。”
芸娘也道:“是呢,谁能想到竟有这样坏的活畜生,你阿哥知道之后快气死了,说回去就打死他。”
“哎呀。”话又说回来,真要去打死他,夏青桃也担心,“阿公打他不要紧,阿哥他万一把他打死了,可是要赔人命的呀!”
芸娘笑道:“你阿娘也这么说的,你别担心,你阿哥说就给他打断一只手,不打死。”
“那就好。”
婆媳俩说着,陈荷香烧了面条进来了:
“还烫着,我给你放边上晾凉了你再吃。”
“好。”夏青桃说着,挣扎着想坐起来,陈荷香见状,赶紧把面条放了来扶他:
“小心点,月子里可不能大意了,要不然以后会落下毛病的。你身子还难不难受?”
疼倒是不疼了,只是下面到底还是不舒服,身子也没力气,总觉得骨头筋肉好像被拆掉重组过一般。
他说了,两个阿娘都笑了,陈荷香安慰他:
“不要紧,刚生完都是这样的,歇两天好好休养会好的……以往穷的时候,妇人夫郎都是生完孩子没几天就下地干活了,不过那时候人毛病也多,也活不久,你现在有条件,就坐足一个月的月子。”
芸娘也说:“是呢,正巧我跟小草说好了,明天他来家里帮忙,他说一天只要六十文,给顿饭吃就行。”
“他来?”夏青桃奇道,“他家里也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