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想吃的煎角子、炸八块、须脑子肉、鹿鸣饼,今天都要尝一尝!”夏青桃一边走一边开始报菜名。
陆随望着他那发光的脸笑:“周先生称赞你记性好,你这记性的确是好。”
这都快三个月了,这些吃食名字还一个不落地记着呢!
“那是的,读书可能不能过目不忘,吃东西那是绝对的过目不忘!”夏青桃挺起胸膛,非常骄傲,“你就说给不给吃?”
“自然,你每个尝一下,吃剩下的给我。”以前在临州时陆随对夏青桃就是予取予求,现在还不是更加宠他。
于是两个人逛了一路,吃了一路,还不忘记给天枢和景衡也买上吃的,四个人吃得饱饱的,最后不忘给沁水长公主和安安带东西。
给沁水长公主和锦屏自然是带些糕点甜品,给安安则是带玩具,虽然安安还不会自己玩呢,但花里胡哨的东西小孩子都喜欢。
“贵人,买些竹编给家长公子小姐吧!”
边上一个阿公的声音引起了夏青桃的注意,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衣着朴素打着补丁,身边依偎着一个衣服洗得发白同样打着补丁的小女孩,小女孩挨着自己阿爷,怯生生地望着夫妻俩。
夏青桃生了恻隐之心,驻足看向竹架子上的东西——有许多竹篾编的飞禽走兽,还有自己做的很简陋的风筝,风筝朴素,但架子扎得很结实。
他问:“阿公,竹编怎么卖?”
阿公见他询问,欢喜得很,浑浊的老眼里露出亮光:
“小爷,竹编便宜,五文钱一个,风筝十文一只……”
夏青桃转头看向陆随,陆随明白他的意思,问他:
“阿公,我们要十个……你怎么年纪这么大还在此处卖竹编?”
玄枢给了阿公五十文,他感激涕零地接过了,说:
“贵人垂问,老儿不敢不答,老儿家住京郊十里外的郭家庄,只有一个儿子,娶了儿媳,原本有十亩田,有一日,儿媳被一个大官儿的庄子家奴调戏,儿子上前理论,却被打死,儿媳也上吊死了,田地被那些人强占,只剩我老头和孙女相依为命……”
他说着,浑浊的老眼中流下泪来,忙用破旧的衣袖擦去。
“还有这等家奴!天子脚下,也敢横行霸道目无王法,反了天了!”夏青桃气愤道。
陆随面色平静,道:“知道了,阿公你把钱收好。”
“哎,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虽然只是五十文,但阿公却连连道谢,就差给夫妻俩磕头了。
两人带着竹编走远了,陆随才转头对玄枢道:
“阿枢,你等下就去查查,这个纵奴行凶横行乡里霸占良田的‘大官儿’是谁。”
“是。”
夏青桃知晓陆随的计划,之所以不给阿公太多钱是怕他年老体弱,带着太多钱容易引人注目,反而害了他,替他解决根本问题才是最要紧的。
“来吃东西顺便抓了一个坏人,倒也不枉此行。”夏青桃感叹道。
陆随却道:“以后这样的事多了。”
人间不平事太多,他们以前没有能力,如今有了能力,自然要帮忙。
“只要不让我知道,我要是知道了,定然要替他们伸冤出头!”夏青桃决然道。
陆随转头看他,眼底带着欣赏:“就说你是乡野悍夫呢,果然不错。”
“太子面前我不骂你,你还说上瘾了是不是?”夏青桃忍不住拧他的手臂肉,“再说!打死你!”
陆随却笑意更浓:“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夏青桃红了脸——来了京都读了书,这人好像突然长嘴了,什么浑话都说!
“你又疯了,不许胡说八道!”
“不是胡说。”
“那也不许说!”
“好,不说,晚上再说。”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