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殃顺着他“嗯”了声,将最后一支花放下,他问:“怎么样,好看吗?”
沈垣之放下手机,盯着看了很久,也“嗯”了声:“好看。”
虽然他不知道插花艺术,但错落有致的,确实很有观赏性,不像是随心插的,反倒是真学过。
他偏头看向席殃,犹豫道:“你在哪里学的?”
“之前在花店里帮人打过工。”席殃很快回答:“老板有时候会教我。”
沈垣之愣了一下,问了句废话:“在挪威吗?”
“是呀。”席殃应了声:“勤工俭学。”
这还是席殃第一次说起自己在挪威的事,语气明明平静,但沈垣之心还是莫名地一紧。
席殃也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主动开口道:“我住在一个大森林里,出门几十公里外才能看见人。”
“有一段时间我待着没出去过,”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语气一顿,唇边勾起了笑:“差点成了隐居山林的绝世高手。”
这句话虽是席殃开玩笑着说出来,但落在沈垣之耳朵里并不舒服,没等他深究其中的原因,席殃突然凑过来朝他笑了笑:“小圆,我今晚不想回去。”
沈垣之眼眸一沉,盯着他看了几秒,不为所动地摇摇头:“不行。”
席殃失落地看了他一眼:“那我换一个。”
沈垣之盯着他“嗯?”了声。
“周六陪我去学校。”席殃将下巴搁在他的手背上,眼皮一抬,毫不要脸地撒着娇:“好不好?”
沈垣之眼眸一沉,反客为主地用指腹蹭了蹭他的下巴:“本来就要去的。”
“黎总没跟你说我要和冯沅去考察情况?”
“就在周六。”
“我很介意黎炫你不要说他了。”席殃抬了下眼皮,声音低低地:“而且不一样。”
沈垣之不知道到底哪里不一样,忍着笑意点了下头:“行吧。”
席殃很快就笑了。
沈垣之起身送他,从沙发到玄关一共就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席殃一会儿问:“演讲稿还没给你看呢,要不我今晚留下来吧。”
一会儿又问:“你不怕了?”
“要不我留下来陪陪你吧。”
知道席殃是故意逗他,留下来两人也不会干什么,但沈垣之不太想惯着他,于是忍着笑推开了门:“我开灯睡觉,不怕。”
席殃只好低头笑笑。
换了鞋,席殃扶着门说了声晚安,沈垣之挑挑眉表示知道了。
见他没什么表示,席殃只好松开了门,往黑暗里刚踏出一步,身后便传来一道低笑声,席殃还没回过神来,领带就被人抓了去。
黑暗里,领带缠在沈垣之白皙的指节上,他眸间含笑,在席殃有些意外的视线下,轻轻地扯了扯领带。
顺着微微欠身。
那人踮脚迎了上来,唇角很快落下一吻。
门关上的时候,席殃听见沈垣之说:“晚安,我的准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