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小狗,拿脑袋拱哥的胳膊,直到把哥哄得露出一点笑。
他洗好了澡,把自己涮的干干净净才趴在哥的腿上,含着酸甜清新的橘子糖,被那只手轻轻摸着头发,就会傻乐。
哥肯定喜欢小狗,周骁野想,他听哥讲过老家的故事,山漂亮水也漂亮,有摘不完的野果、看不完的花、扑不完的蝴蝶,山明水秀间有只聪明勇敢的小黄狗。
周骁野吃小黄狗的醋,他也会叫,怎么哥说小狗的时候,眼睛就亮得像星星?
他不高兴地埋头咭哩咕哝,被温柔微凉轻轻抚摸后颈。
他看见浅薄荷色的眼睛朝他弯。
那个晚上很晴朗,没什么云,星星很多……到了后半夜,他在那个泛着淡淡霉味的廉价小旅馆里,温顺地跪着不动,咬着t恤露出胸肋那一片难看的青紫,让哥给他上药。
他都不给队医看,哥的手指蘸着半透明的绿色药膏,给他涂抹,他咬着牙根疼得吸气。
“以后小心,弟弟。”哥轻声劝他,“不可以……对身体这么坏。”
那天起周骁野就改了,他保证以后控制训练强度、注意安全,保证再也不随便弄伤自己。
哥教他,止痛药吃多了不好,身体为了配合他们活下来,每天都已经很辛苦了。
哥说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哥说偷偷吃药不是好孩子。
周骁野听。
那之后,他很久都没受过什么大伤,很久没吃过那些苦涩的白药片了。
……可是。
可是。
“哥……我……”周骁野的牙齿磕在一起,吃力地挤着字,冷汗顺着额角不停滚落,“我……”
“……拉黑?你哥?终于把你拉黑了?”
教练终于勉强听清了他在说什么,揉着脖子:“没信号吧?”
周骁野愣住。
他的声音轻得像虚脱:“……什么?”
教练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看:“刚才全场电磁屏蔽了啊——你又发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虽然全队都等着这小子因为擦边被当变态屏蔽,但可惜,刚才功勋级的战略机甲玄鸟落地,随行的护航编队打开了全频段电磁屏障,什么消息都发不出去。
周骁野狼狈得像个在绞刑台上被赦免的逃犯。
他抓紧教练的袖子,指节泛白,结结巴巴地问:“屏蔽了……多久?”
“几分钟吧。”教练挠了挠后脑勺,“没注意。”
教练还在狐疑地打量他:“没事吧?你裸—聊了?”
终于到这一步了吗?
周骁野没时间回答,只是低头按亮手机,一遍遍疯狂刷新屏幕。
直到确认了所有信息都带着红色感叹号,才终于脱力地松了口气,抽了骨头一样瘫软下来,向后踉跄,后背撞上护栏。
教练看不得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苦口婆心絮叨感情的危害、提高警惕的必要,这世上骗子很多,别有用心想攀高枝的也不是没有。
远的不说,就当初那件闹得很大全帝都都知道的事……
教练咬了下舌头,啰嗦刹停,及时噤声,没继续往下说。
周骁野也根本没听,抱着手机火急火燎检查,把屏幕怼到教练眼前:“这是被拉黑还是没有?”
嗓子哆嗦,六神无主。
晚回答一秒就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