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老将军就跳入河中,在水里游着。
田安也被热得无精打采的,他道:“今年这酷暑来得早,也来得烈。”
扶苏坐在屋檐下,手中摇着扇子,酷暑当下感受不到风,又问道:“听说,有不少人离开咸阳了。”
田安颔道:“都去避暑了,华阴县就去了不少,关中北面的人都在往南边跑,等这酷暑结束了,人们就回咸阳了。”
远处的农田也见不到人影,只有挂着麦穗的麦子就这么在烈日中一株株矗立着。
关中的夏天本就漫长,只不过扶苏没有想到,今年的夏季比往年都要酷热。
辛将军下水后没有抓到黄河鲤,倒是捞了一只大河蚌,他老人家坐在河边,双脚泡在河水中也不愿意再回来了,正享受着河水带来的凉意。
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了几阵风吹来,当乌云密布天空之后,雷声隆隆作响。
虽说酷暑难耐,但这七月下旬的酷暑天也是关中的汛期,大雨倾盆而来,在大地激起一片水雾。
天地之间,顿时又有了凉意。
扶苏见到青臂戴着斗笠还在看着刚修好的河堤。
等辛胜老将军也回来了,扶苏道:“青臂在雨里看什么?”
“说是想看看河堤是不是有开裂的情况,要是开裂就会渗水,整个河堤都会塌的,他说看完就回去了。”
扶苏坐在屋檐下,雨势越来越大,雨水落在地上都快成了轰鸣声,真的很像老天在倒水。
眼前能看到的景色很有限,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就连眼前也只能看到几步之外的地面。
雨水的轰鸣声甚至一度盖住了雷声。
屋内,田安举着油灯,正在看着屋顶,好在屋顶还没有要漏水的架势。
辛胜道:“公子放心,这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扶苏颔,坐在屋檐下继续看着雨景,偶尔喝一口热茶。
田安炒出来的茶叶确实不好喝,两位老人家喝过一次之后,就不想再喝了。
余下的茶叶,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喝了。
茶叶的味道比之四月时刚炒出来的时候,味道变了一些,而且就连冲泡出来的茶水也开始泛黄了,没有四月初时那么好了。
扶苏现茶叶的存放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自顾自喝着茶,扶苏见到一旁的辛胜老将军又在看书,而雨势也逐渐变小了,慢慢地成了正常的中雨。
不远处的河水,水流湍急且浑浊,这就是关中的汛期,集中在七月与八月,如果算上秋汛,这种汛期可能会断断续续地,延续到十月。
扶苏见到雨中有不少乡民,往他们的家中跑着,好奇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辛胜望了一眼,而后继续看着书,他解释道:“按照以往,下了这么大的雨,潼关与华阴县多数时候会被淹,今年少见的没有被淹,自然回来看看。”
扶苏了然颔。
言至此处,辛胜望向远处,迟疑道:“今年这么大的雨,照理说还会被淹的,不过公子此地处于高处,大可放心。”
辛胜的心中狐疑,也不顾雨水还在下着,带着斗笠来到河边观察着。
同样在河边观察的还有青臂。
“将军。”
见到对方向自己打招呼,辛胜也笑容相对。
青臂虽说是个工匠,可年轻时也常跟着大军到处打仗。
望着河水一路往东而去,青臂又道:“敬业渠分去了不少河水,让潼关与华阴县不被淹了。”
辛胜道:“当真是好事呀。”
“如此,潼关就能踏实修建了。”
没有敬业渠分去了这么多的河水,就不能让渭河的下游安稳,没有开垦的这万顷良田分去大量的河水,也就没有建设潼关的条件。
曾经田安说过,公子扶苏的所思所虑是极其长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