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梓涵背靠石门,听着外头动静,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春喜抖着手点亮火折子,密室里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着十几个黑漆木箱:“夫人,他们要是硬闯进来,咱们可怎么办啊!”
“这石门重三百斤。”章梓涵摸着冰凉的石壁,母亲临终前的话在耳畔回响,“当年工匠说,除非从里头开锁,否则他们绝对闯不进来的——”
“砰!”
又一声巨响震落墙灰。春喜“啊”地缩进角落,火折子滚到箱边,照出箱盖上“丙辰年制”的烙印。
章梓涵弯腰拾起火折,火苗在她眼底跳动:“怪我算漏了郁澍,还以为他会派人来章府调查。”
说着,她抿了抿唇,叹息一声。
由此看来,郁澍与康家人果然有不共戴天之仇!
章梓涵踱了两步,忽然用簪尖撬开最近的红木箱,火药味扑面而来,“但母亲说过,绝境里必藏生路。”
外头突然传来木门碎裂声。春喜“扑通”跪坐在地:“他们进来了!”
章尉兴踩着碎木踏入院子,靴底碾过黑衣人未干的血迹。
邹氏提着裙摆躲开血洼,章燕婷却故意踩在那人手上,听着惨叫露出快意。
“搜!”章尉兴挥手,护院踹开东厢房门。
空荡荡的屋子让章燕婷脸色骤变,她揪住受伤的黑衣人衣领:“人呢!”
黑衣人咳着血沫:“她们进。。。进书房了…”
邹氏突然扯住章尉兴的衣袖:“老爷,这书房有蹊跷。”
她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孟姨娘当年总往这儿跑,一躲就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莫不是有什么密室?”
章尉兴闻言一怔,连忙给身后的吴昭使眼色。
吴昭立刻抽出匕首敲墙。
当刀刃磕到书架底部时,空洞声让章燕婷眼睛发亮:“果然有密室,给我砸开!”
章尉兴盯着剥落的墙皮,突然暴起一脚踹翻书架:“孟姨娘那个下贱胚子!竟敢在章家挖密室!”
瓷瓶哗啦啦碎了一地,露出后面青灰色的石壁。
“是断龙石。”
吴昭摸着冰凉的表面直摇头,“除非里头有人打开,要不然,我们也进不去的。”
章燕婷抓起砚台狠狠砸向石壁,墨汁溅上她扭曲的脸:“章梓涵!你有本事就在里面躲一辈子!”
邹氏一掌拍在案几上,茶盏跟着跳了跳:“章梓涵这小贱人定是躲在密室,等着康家人来救她!”
章尉兴甩开袖子冷哼:“既不肯出来,便用青砖把门封死。对外只说新妇走失,饿死也算全了章家体面。”
章燕婷与母亲相视而笑,眼底泛着阴毒。
密室深处。
章梓涵青葱指尖按在砖墙上某处,青石板应声下陷,露出一条黝黑甬道。
“夫人怎知这里有机关?”春喜惊喜地攥住主子衣袖。
“这墙上砖块排的是九宫数。”章梓涵指腹抚过凹凸不平的墙面,“横竖斜连数皆为十五。方才按的那块…”她顿了顿,“是儿时解九宫总错的位置。”
春喜举着烛台凑近,火苗在砖缝间摇曳:“奴婢怎瞧不出数理?”
“你看这青砖颜色深浅。”章梓涵指尖掠过三块暗色砖石,“三三之数暗藏玄机。”她提起裙裾往台阶下探,“快来,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