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巴巴地,还带着点强撑起来的虚假气势。
陆知序视线移开,落在温衡身上:“我只是在想,温衡的神色,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温言:……不熟就有鬼了,你要不多照照镜子呢?
这话不敢说,她只好心惊胆战地岔开话题:“我要带温衡回外公家去看看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
然而拒绝是无用的。
陆知序已经起身走到门边,手指搭上门把,从容拉开:“走吧,你们需要个司机,兼保镖。”
温言沉默着,抬起头看他。
黑沉沉的眼里凝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淡然,像明明白白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选择不拆穿。
“怎么?昨晚自己刚说过的话,转头就忘了?”
见她踟躇着不走,陆知序倚在门边,不疾不徐,缓声开口提醒。
嗓音里尽是淡漠与凉意。
说出来的每个字儿却都拉扯着温言回想起昨夜的荒唐。
像一把烙铁似的烫着她,烫得温言想径直冲过去,干干脆脆捂住那张嘴,再狠狠朝里头塞上一团布。
她已经一个字儿都不想再听陆知序说了!
温言僵着脊背抗议了一阵儿,陆知序便垂着眸耐心地等,连催促都无。
温衡更是置若罔闻,端坐在地上,继续玩自己的积木。
温言被这诡异的画面打败,终究塌下肩膀,认命道:“走吧。”-
打开外公家的房门前,温言做了很久心理准备。
她以为会有漫天漂浮的灰尘,会看到角落里长满了霉斑,甚至可能会有蘑菇。
嘉临是多雨又炎热的城市,家里又这么多年没人来,出现什么生物都不奇怪。
她将准备好的口罩往温衡脸上套了一层又一层。
陆知序:“……要不要给你准备个防毒面具?”
“什么东西能有你嘴毒?”温言瞪他一眼,“你懂什么,一会儿看到灰尘别吓哭。”
陆知序闷声勾了好一会儿唇,落在一大一小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言深吸口气,钥匙转进孔洞,轻轻一拧——咔哒,门就开了。
毫无生涩的锈感。
“咦,我还以为门会很难开。”她一边说一边拉开门,人还没彻底进去,就先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怎么会……”
没有灰尘,没有霉菌,没有蟑螂,没有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儿。
她离开了不止八年,从高一去京市读书算到现在,整整十一年。
这间房却仍旧留存着当年她离开时的模样,昏暗、古旧,却干净。
空气里似有若无的萦绕着中草药的味道。
那是外公最常用的风湿贴的气息。
墙上的古董钟表还停留在外公离开前的时刻,仿佛温言只是打了个短暂的盹儿,醒来后一切都与从前别无二致。
就像房子没有老,外公……也还在。
她一寸寸检视过这间屋子,不可思议:“这是……”
客厅的长桌上,放着一整摞的风湿贴,温言拿起看了看,生产日期分明是今年的。
她眼睫轻颤,想到什么,回头猛地看陆知序。
“你让人打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