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有点儿被噎到,干巴巴地问:“这身儿怎、怎么了?”
“你是想说我丑?!”她顿了顿,立刻又凶起来,掐着腰一副只要温言敢说半个丑字儿就冲上去把她撕碎的模样。
温言叹气,果然是个笨蛋美女。
她摇摇头,眼里都是真诚:“没啊,很好看。我觉得这风格比网上的图更适合你。”
“真的吗?”钟思情眼睛一亮,“我就说我适合走恶女系嘛,那群傻子编辑非说这样没人买账,要包装,一群没眼光的……”
她有种久旱逢甘霖,千杯遇知己的畅快感,不用温言说什么,就絮絮叨叨自来熟地说了一大堆。
温言一直笑眯眯地听。
直到大小姐一口气说完大堆抱怨,乍逢上温言笑眼,突然顿住。
仿佛这才想起她们本来不同的立场,于是不太自然地凶她:“你说我适合是真的?你刚刚明明还质疑我穿这身上节目。真是巧言令色一个人!”
“也不瞧瞧你自己。”她一脸嫌弃,“陆知序也不给你买几件贵衣服啊?几千块的衣服也能穿?”
“……也就这表,还行。”
温言心说她这套西装裙打完三折后还要八百呢,怎么就不能穿了。
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
“大小姐,你上节目,穿得这么气场十足的,不怕有些事多的网友讨伐你啊?”温言无奈,抬起表看看,“趁还有时间,你要不要去换一件?”
钟思情脸一红,温言说了后她马上就意识到这身儿出席这种场合的确有点太自我了。
但仍然死撑着:“要你管。”
她头一回来录节目,没想那么多,此刻在情敌面前,要是就这么承认她说得对还听了建议,那也太掉面子了。
“我就是平时不屑上这种节目,不然你以为还需要你来提醒啊?”
钟家大小姐的骄傲,她倒是时时刻刻都不忘。
那还特意纡尊降贵来看自己一眼干嘛呢。
温言好笑:“我才懒得管你,就两个小时,好好录完散场,到时候你多卖几本书,我顺利交差,我们皆大欢喜。”
“卖书?!”钟思情被她气得快破音,“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卖书?”
“那不然呢?”温言坐到椅子上,笑眯眯地,“总不会只是为了特意见见我长什么样来的吧?”
“还是说,你就那么喜欢陆知序啊?”温言牵牵唇,气定神闲地问,“喜欢到要特意摆擂台和我对一场?”
钟思情被她问住了。
眼里有短暂的迷茫闪过去。
……喜欢陆知序吗?
陆知序人挺好的,长得好看,疏离但礼貌,整个人温温淡淡的,永远保持得体矜雅的礼节却……根本不多看她一眼。
和她以前见过的圈子里的公子哥儿都不大一样。
那群人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不把她当人看的太多了。
有的上来就和她划清界限,说你钟家的资产你一个旁支分不到,我陈家的资产更不会分你半点儿。
还有的猖狂到摆明了说:“我每个月给你五十个,剩下的你别管,我外面有多少,都不准问。能接受,我们就联这个姻,也算对家里有个交代。”
五十个。钟怀瑾每个月给她的都不止五十个。
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钟思情很讨厌这样的场合。
但为了所谓钟家百年的荣膺延续,为了爷爷的话,她不得不把自己像个商品一样一次次摆出来,任人挑选。
谁让她只是旁支,是见得不光的小三所生。
“钟家不养无用的闲人。”爷爷是这样说的。
要不是钟怀瑾看她可怜一直照拂着她,在那样深重的世家大门里,她这幅漂亮但有罪的皮囊,也许早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思情,我拜托爷爷给你定下个还不错的人,在京市。”那时候钟怀瑾摸着她的头,眼里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别困在这座阴湿小岛上了,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