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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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信介扶着奶奶缓步走过来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晨光穿过神社的高木，在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少女站在鸟居下，一只手挡在眼前，黑白渐变的长发随着山风轻轻飘动。阳光落下，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而石阶下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也惊动了柚月。她立刻转头向下望去，就看到一位银发，但发尾处有着黑色挑染的少年正搀扶着一位和服老奶奶缓缓走上台阶。少年神色沉稳。

“请问是来参拜的吗？”柚月三两步跳下台阶，扫帚还握在手里，巫女服的袖子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老奶奶眯起眼睛打量着柚月，忽然露出慈祥的笑容，“你…是紗良的孙女吧？”

“啊，是的！”柚月连忙笑着道，“我是薙切柚月，老奶奶是紗良奶奶的朋友吗？”

“嗯，我是北結仁衣。”老奶奶笑着点点头，眼角堆起温柔的皱纹，“和紗良认识很多年了。”

“紗良经常和我提起她的两个孙女呢。”北結仁衣说着，和服袖口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轻轻摆动。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这位是我的孙子。”

北信介微微欠身，银灰色的短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他声音平静而沉稳，“我是北信介。”

“你好，北君！”柚月笑容灿烂。

“请跟我来。”柚月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两人穿过朱红色的鸟居。她的木屐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披散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摆动着。

北信介搀扶着奶奶稳步前行，目光始终保持着平视前方。他注意到神社的石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奶奶正在准备朝祭。”柚月向两人解释道，“参拜的话可能还需要再等半个小时左右，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处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待会儿要准备早餐，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一起用膳吗？”

北結仁衣笑着说，“那就拜托小柚月了。”

“包在我身上！”柚月笑着说。

将两人安顿在休息处后，柚月端来一壶刚泡好的清茶。茶香氤氲，带着淡淡的焙火香气。

“请用。”她道，“我去准备早餐，很快就回来。”

北信介接过茶壶，动作一丝不苟地为奶奶和自己倒上茶水。

“谢谢。”北信介简短地道谢。

柚月笑着点点头，转身向厨房走去。晨光透过纸门洒在走廊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厨房里，电饭煲的指示灯已经跳到了保温状态。柚月揭开盖子，米饭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她轻轻拨动饭粒，每一粒米都饱满晶莹。

“嗯，米饭煮得不错。”她随即开始准备其他食材。

她准备做玉子烧和筑前煮来搭配米饭，玉子烧最简单，柚月打算放在之后再做。考虑到这是在神社里，她准备筑前煮里面的肉类换成油豆腐，至于凉菜就用奶奶之前腌制的酸萝卜。

这样想着柚月将蔬菜洗净后开始切配。胡萝卜先切成滚刀块，莲藕则切成半月形，每一片的厚度都分毫不差。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刀与砧板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像是在演奏一首清晨的厨房协奏曲。

起锅倒油，柚月先将油豆腐煎至两面金黄。油脂在锅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接着放入切好的蔬菜翻炒，胡萝卜和莲藕在热油中跳跃，颜色变得更加鲜艳饱和。

而后等锅中的蔬菜颜色慢慢变得更加清透时，柚月依次加入酱油、味醂、砂糖等调料，先是大火煮沸后转中小火，撇去浮沫。

很快，有些许甘甜的气息浮动充斥着整间厨房。

就在这时，厨房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柚月抬头，看见北信介站在门外。

“北君？”她有些意外，“是有什么事情吗？”

“奶奶让我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忙。”北信介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目光却不自觉地被锅中的料理吸引。

柚月闻言一怔，手中的木铲微微停顿了一下。锅中的筑前煮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我这边很快就会好的。”她转头对北信介笑了笑，“而且客人来家里，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呀。”

北信介站在厨房门口，棕色的眼眸注视着柚月。

“没关系。”他声音沉稳地说道，迈步走进厨房，“在家中我也经常下厨。”北信介自然地卷起衬衫衣袖，站到料理台前，目光扫过准备好的食材。

“玉子烧还没做吧？”北信介看着碗中的鸡蛋还有旁边的调料做出判断，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我来负责这个。”

不等柚月回答，他已经拿起了打蛋碗。修长的手指握住筷子，开始以稳定的节奏打散蛋液。柚月惊讶的发现，他的动作很平稳，蛋液被打的均匀细腻，出现的气泡也被用勺子舀走。

“看来北君真的很擅长料理呢。”柚月忍不住赞叹道。

北信介头也不抬，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只是日常习惯而已。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应该认真对待。”

他说话时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信。柚月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想到或许‘一丝不苟’这个成语就是形容的北君吧。

柚月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方形锅放到炉灶上，“那就麻烦北君了。”柚月说完转身继续照看锅中的筑前煮。两人在厨房里默契的分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