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难?”
王太医有些意外,却未多问,思索片刻后正要开口:
“矿难一般都是外伤,疮药必不可少,还有些断肢接续的,或者要缝合的,止血止疼的也需要,还会有人出高热,有些后面还会出疫病,殿下,是何处出了矿难?”
傅瑶光摇摇头,满定州府都无人知晓宁和矿难,她也无意细说,只道;
“您多写几个方子吧,我让烟萝带着人去抓药,回去您和顾太医也准备准备,这几日可能要随我出去一趟。”
烟萝和太医出去不长时间,琼珠便带着陆文清过来。
傅瑶光让人进来。
她盯着陆文清不说话,陆文清也不开口,对她一拱手行了礼,熟门熟路坐到一边的桌椅处。
因着这次此前那些行径,傅瑶光对他印象实是很一般。
但他与晏朝是表亲,晏朝肯坐他的车马,住进他的府宅,说明这人对晏朝而言是可信的。
她看着他,随着晏朝的称呼唤了声“陆表兄”。
陆文清慢慢笑起来。
“这辈子都没听修明那小子喊过我几声表兄,弟妹既然这般唤了,有什么事便只管开口。”
傅瑶光将宁和矿区的情况告知他,而后道:
“我要去一趟矿场,但是我走后,定州这边若有人有异动,还请陆表兄将人关进牢中,陛下应是给过你一道特遣任命书吧,就凭那个拿人,周则安会给你留人,至于其余的便等我与晏朝回到定州后再说。”
陆文清点头应下,而后挑眉看向她。
“矿区既然有定远侯治下的豫城军,弟妹如何往矿区里进?”
傅瑶光垂下眼。
“定州虽是定远侯的驻地,可寿陵不是。”
连琼珠听了都很意外,“殿下要去调寿陵的卫军?”
“可殿下,这不合规矩,您也没有虎符,私自调遣兵马可是大忌。”
“陆表兄,旁的便与你无关了,只要你看住定州剩下的这些官员,旁的你都不用管。”傅瑶光声音有些哑,说话显得有气无力,可字里行间不容人拒绝。
“好。”陆文清含笑应下。
正如傅瑶光所想的,寿陵兵马确非定远侯的人。
可是她意料之外的是,寿陵卫军竟是由一位女将军节制的。
还是见面之后她方才想起来的。
寿陵所葬的是一位寿终正寝的皇贵妃,算是她的皇祖母。
虽不是皇太后,可连她的父皇都是由这位皇祖母带大的。
在父皇继位之后,她请旨回到她的生地恩养,死后便也葬于此地,便是寿陵。
这位皇祖母是武门之后,可自入宫后便再未有过跨马持枪的逍遥日子,在她恩养期间,似是收养了一位身世不详的孤女,后来还为这个女子请了女将的封号,皇祖母过世后,父皇也头疼过这位从未上过战场的女将军到底要如何善后,还是她自己上表要留在寿陵为皇祖母守陵。
傅瑶光带着人出定州,一日的路程便到了寿陵。
她给京中递了信,走得却是她与父皇私下信笺的信路,这样虽是慢了些,可却不会被人截下。
她手中只有当年受封号时父皇给她的一道私印,到底能不能说动这位节制寿陵的将军,她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