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如此,无论是乾姜梁卫,还是其他的几国,他们有着共同的语言、共通的文化,几百年前的的确确是同祖同宗。
“你的兄长,很了不起。”傅瑶光说得很真诚。
“那是自然,我的哥哥是这个世间最好的男儿。”顾时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顾将军现在也在北境吗?”
傅瑶光觉着哪里似是不大对劲。
若是顾时安口中的这位兄长当真有如此的胸襟抱负,如今姜国这般局势,顾家又在风口浪尖,他如何还能安心守在北境?
“……”
顾时安神情渐渐冷凝。
“哥哥他……”
“死了。”她盯着酒盏轻声道。
“……”
傅瑶光默了默,“抱歉。”
她猜到了些,却仍是问了,有几分故意戳人痛处的意思。
“没什么,我几日既同你说起,便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顾时安轻声道,“哥哥刚走的时候,我确是接受不了,可如今我总要振作起来,做些什么的。”
“哥哥是死在战场上的,从前他去北境时,便与我说过,他不喜战事,可父亲领兵多年,他是父亲的长子,必然也要投身于战场之上,北境之外蛮人奸杀抢掠,边地百姓不堪其苦,哥哥在那边领兵的这几年震慑地那些蛮人连边城百十余里外都不敢接近。”
“今岁年初时,他回来,我们像小时候那样一起上屋顶喝酒,他那时便与我说,最快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能将那些蛮人赶回他们原本生活的土地,将那块失了三百多年的故土夺回来。”
傅瑶光听出来几分不同寻常,却没开口打断,静静听着顾时安往下说。
“姜国宫变内乱时,哥哥在那边打仗正吃紧,原本要送到北境的粮草补给因为京都的内战耽搁了足足一个月,等增援送到那边,哥哥和他带领的四万将士在前线因后方断了粮草,早已没了活路,全都死在了山野。”
“那些蛮人早就恨透了我哥哥,他们将他带走了。”
顾时安眸中蓄着泪,低声说完,泪水盈满眼底,落进杯中。
傅瑶光听得难过,想了想,抬手握住她的手。
顾时安抹去眼泪,她朝傅瑶光看过来。
“你是乾国送来的郡主,不是我们姜国人,可是哥哥说过,人只分好人恶人,与人相交要看是否是同道中人,而不是看是乾人梁人卫人还是姜国人。”
“昨日的马球,你虽然玩的不怎么好,可是我很欣赏你,我想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顾家处境并不好,十有八九,我要被送进新帝的后宫里,保全我的家族。”
顾时安顿了顿,毫不避讳地继续说道:
“可是他是间接害死我哥哥的人,我厌恶他,况且抛却个人的感情,他登位后的这些行径,既不配我,更不配那个位置。”
“你既然是送过来同他成亲的,能否借你乾国的势,迫他身边只你一个,成全我?”
顾时安颇有几分为难地说罢,她起身来到傅瑶光身前,屈膝跪下。
“若郡主愿施以援手,我愿以京都内三条街的商铺和一间票号作为谢礼。”
“这是我能给郡主的所有了。”
似是顾时安自己也觉着,许诺银钱有些俗气,怕傅瑶光不稀罕,又补充道:
“这是我能做主的所有了,我没办法许诺顾家会帮你,也不能动用旁的东西,只希望郡主海涵,不过将来若是郡主有需要,我定会尽全力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