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就这样回宫,便打算先从晏朝这离开。
还未起身,便听晏朝道:
“今日尚有公务在身,宴席便不去了。回头送份例礼给陈王赔礼便是。”
“晏大人来都来了,竟然还有公务?”傅瑶光讶然。
她知道父皇对晏朝的重用,却也没想到这人竟忙成这样,连赴宴都不得消停,她心中有些同情。
“回头我定帮晏大人在父皇面前说说话,哪有让人连日都在忙公务的。”
晏朝轻笑了笑,起身郑重朝她行了一礼。
“那臣便先行谢过公主了。”
傅瑶光将手中捏着把玩的一枚白子扔回棋盘上,也站起身,无人瞧见,原已是死局的残局被她无心一动,局势霎时翻转。
“晏大人客气,既是还有公务,瑶光便也不耽搁晏大人的时间了。”傅瑶光带着几分寒暄客套的意思,说完便往门边去。
没走出几步,便察觉到晏朝在她身后跟着她。
见她询问般地望过来,似是不解他为何跟着,晏朝淡声道:
“臣方才说了,要送公主回宫。”
她面露不豫,晏朝看了看她,略作沉吟,片刻后朝她俯近,复又低声道:
“公主不是想知道姜国使臣一案的后续?”
“自然,若是公主现下不感兴趣了,那微臣也不强求,送公主出了知鹤楼,臣便去赴陈王的宴。”晏朝慢条斯理地说着。
傅瑶光眨眨眼,立时笑着应道:
“那便辛苦晏大人了,都这么晚了,还要因为瑶光往禁宫走一趟。”
她往外走,低声吩咐着烟萝和琼珠什么,晏朝走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的身影,无声一笑。
走下知鹤楼的回转楼梯,晏朝似有所觉地回头,二楼某间厢房外的镂空雕栏旁,谢瞻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晏朝只瞥了一眼,便回过身,温和眸光渐渐定在身前不远处。
他放手过,也成全过,最后亲眼看着她走到绝路。
等他回京之时什么都结束了,她安安静静躺在那,只一眼,他心便如似刀剜,自此再无一日是真正活着的。
上天垂怜,大梦方醒时,他回到了这一年。
她虽仍已对谢瞻动了心,但这一世,她再不会有机会嫁予旁人了。
她是他的公主,是他藏在心底几十载的妄念,亦是他心中最不可触碰的禁区。
知鹤楼外,街上人潮渐散。
傅瑶光停步等了等晏朝,待他走到自己身侧,她轻声问道:
“姜国使臣一案,晏大人在继续查吗?”
那王姓使臣死的有蹊跷是当时在场之人有目共睹的,但现下不明不白地结了案,明面上便已经揭过去了,再行追查只怕会惹火烧身。
晏朝竟会愿意做这样的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傅瑶光也不清楚,她对这人了解实是太少。
“嗯。”晏朝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