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那会谢瞻不请自来,一下午傅瑶光都没得消停,到这会才传了膳。
晏朝和她一起吃了些,见她停了筷,便也没再动了,只让人将餐食一并撤下。
傅瑶光吃完,正觉着有些不爱动,一转头便对上晏朝暗含笑意的眼,他在旁边坐着,姿势端正却很舒展,见她望过去,他一笑,道:
“吃好了?”
“……”
傅瑶光和他对视片刻,下意识便道:
“我要出去走走。”
她说完便起身,晏朝一撩衣摆也站起身,跟着她一起走出房门。
他径直牵住她的手,动作自然而顺理成章,傅瑶光低头看了看,倒是也没挣。
园中暮色萧萧,廊桥下的湖面,有鱼儿摆尾俶动,荡开一圈圈涟纹。
傅瑶光瞧了半晌,偏过头看向晏朝笑着开口:
“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喂父皇御花园中的鱼儿,随手扔一把饵,便都欢欢喜喜地簇拥过来,瞧着便让人很高兴。”
她说完,再度低下头看向水中。
天色渐沉,乍看水中深不见底,她瞧了良久,低声道:
“晏大人,有什么是你特别喜欢的吗?”
方才在书房,她便问过一次了。
从成婚当日到现在,傅瑶光心里便一直都有些安定不下来。
不是不愉快,这几日以来,她和晏朝除了今天都很愉快。
实则今日也不算是不愉快,他当时是很不开心,但对她也没说什么重话。
只是晏朝这人性子太过冷淡,饶是同他算不上陌路,可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喜好。
更何况,她自小便有几分怕他。
她辨不出他的喜怒,更不知道他的喜怒源于什么。
今日晏朝看见她曾经写给谢瞻的那首《云中君》时面色沉地什么一般,可他打从今日进屋,神情就算不得平和。
同样地,她去了书房,本是想了一路的话尽数被他堵了回来。
最后她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他便好像翻篇了一样,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既看不透他,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与他好好相处。
和谢瞻的那点事,她这辈子再也没办法改变了,若每次触及都要来这么一出,她这往后日子可就太难过了。
“没有。”
他没有什么事是特别喜欢的。
晏朝站在她身边,低声地说道。
“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见过那么多人,难不成你从来都没有过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她觉着这人难以理喻,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他就是在敷衍自己。
晏朝和她像是天生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