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亮如白昼,入耳便是刀兵相向的交战声,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觉着自己好似回到了宫变的那一日。
她慢慢醒过神,问向身边人道:
“什么时候了?”
“还早。”晏朝淡声道。
“是豫城军?”傅瑶光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不大确定地问道。
“嗯。”
晏朝往帐外看了眼,从旁拿过水递给她,“快结束了。”
“你怎么都不叫我。”
傅瑶光接过水抿了一口,起身越过晏朝站起身,将杯盏放到一边往外面走。
帘帐外是周则安,见她出来立时走近。
“惊扰殿下了,豫城军已经降了,几名副将俱已就缚,御林卫和兖州军正在清点。”
“矿工们的营帐可还好?”傅瑶光打量着四周,轻声问道。
“豫城军的两名副将确是带着人往矿工们的营帐冲杀,臣到时这边已经交了手,若非徐将军事先安排了人,只怕还真会有失。”
周则安往远处看了眼,徐潇手持长剑,一身银盔映着寒光,说不出的飒落,忍不住称赞道:
“徐将军实是英豪,所节制的寿陵军比起定远侯的驻军毫不逊色,早先我便听祖父同我提起过我们大乾这位女将,当时我同许多人一样,觉着不过是空占封号靠朝廷恩养着的,今日一见方知是我心胸狭隘,待会应亲自向徐将军赔罪才是。”
“周将军也不差,如此年纪便这么好的身手,也是少年英杰,父皇还曾赞周将军是未来的将才,如今将你调到我这也不过是一时的,待来日回京父皇也会再度调周将军的军职的。”傅瑶光笑道。
周则安正色道:
“臣之心愿确是镇守一方,护国安民,但护佑公主安危,也是臣的职责所在。”
说话间,徐潇也来到傅瑶光近前,她对周则安点头示意了下,而后道:
“殿下,既是周将军到了,待交接后,末将便率军回寿陵了。”
“徐将军且慢。”
周则安立时道,他示意了身后的御林军副统领一下,递过来一封加盖兵部印鉴的公文信函。
“这是给徐将军的。”
徐潇接过展开,一旁的周则安笑道:
“公主去寿陵之前已将此间事尽数呈与陛下知晓,此番矿难后续事由尚需查问,在此期间,定州驻军暂时也交由徐将军来节制,这是调遣涵。”
言罢,周则安拱手对徐潇一礼。
“此前不知徐将军风采,也曾对将军有过无礼言论,实是惭愧,特此向将军赔罪,望将军勿怪。”
徐潇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看着周则安打量半晌,微有些迟疑地问道:
“周将军这话反倒叫……叫徐某不安,若在下没记错,今次应是第一次见过周将军罢,何来所谓‘无礼言论’?”
“虽非当面,但是此前并非不知将军之名,虽素昧平生心中却有所偏见,是在下浅薄了。”周则安道。
“祖母……先皇贵太妃为我请封后,好些人甚至当面讥嘲过,但如周将军这般会与我赔礼的此前还从未有过,周将军磊落,徐潇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