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谢瞻送来那一盒子旧物,彼时才刚刚成婚没几日,他便极是不豫。
可那时他心里作何想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只是不想未来会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这个人成日对她冷着脸,才主动去书房寻他。
那时她心里想的,更多的还是想让自己舒心。
可如今,她想让他也开心。
傅瑶光牵住晏朝一只手,见他没什么反应,另一只手便揽上他的颈,踮起脚轻轻贴了贴他的唇。
“……夫君。”想了想,她抿唇很小声地唤了一声,说完便觉着脸热。
她一手勾着他的颈,另一只手将他紧攥的手指一点点打开,同他握在一起。
踮脚有些站不住,她慢慢踩实在地上,贴进他怀中,心里想着现下该说些什么。
是应说些什么的。
只是方才青书口述所说的那些都是实情,对于过往,她本就没什么能辩解的。
她握着他的手,本应是十指相扣的,可她没感觉到他回握自己。
晏朝他定是恼了。
可是她却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傅瑶光心里觉着很无力。
无论她这会同他说什么,解释什么,青书的那些话他终是听到了,她曾经送给谢瞻的那些,他也一件不落地全看过了。
宫宴前夕,她的马惊了,被谢瞻带着坐到他的马上,她当时同他说的那些话,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晏朝说得对,无论是青书说得那些,还是后来那人掉落的那柄折扇,只怕都是出于谢瞻的授意。
虽是前世亲眼见过谢瞻起兵逼宫,但抛开感情和立场,傅瑶光如今也能理解他所做的这些事。
是她将自己看得太重,又从未看清过谢瞻心底潜藏的野心,她和他天生便是立场不同的,他为质十余年,怎么可能不怨不恨。
只是他怨的恨的,都是她的血亲,她的子民。
她理解谢瞻的抉择,只是她无法原谅他罢了。
但除去这些,今次是傅瑶光头一次打从心里觉着看不起谢瞻。
似这般行事之人,在京中竟有如玉君子的雅号。
“小人。”
想到这些,她低声忿忿道。
下一刻晏朝抬起她的脸,同她对视,他淡声道:
“说我?”
傅瑶光立时摇头,“不是。”
她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晏大人才不是。”
她沉吟着开口,软下声同他道:
“方才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