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绘的图样,雕的金箔,压的金纹。”
晏朝姿势舒展,微微偏过头看着她,淡声道:
“公主,那年宫中的海棠,开得很好。”
开得很美的海棠,却不是她和他同赏,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下。
几滴眼泪落到纸上,将墨痕晕开,从金箔片上滑落。
“晏朝,你故意的。”
“没有你这样的。”
“你故意说这些,让我心里难受。”
她垂着头,心里是说不出的酸胀。
这些带着海棠花的纸笺,前世她也是收到过的。
可他却说,这是他亲自绘的她集兰宫外的海棠,亲自雕镂的金箔,亲自一张张压进纸笺上。
他前世,竟也喜欢她吗?
是她和谢瞻成了婚,所以前世的他直到她死的那年,都从未娶过妻子。
“你早做什么去了。”
“同你成婚前,你哪里有半点喜欢我的样子。”
“现在同我说我这些,除了让我心里难受,还能有什么用。”
晏朝将她头抬起,端详片刻,点点头淡声开口:“臣确是故意说给公主的。”
“瑶儿,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心里的人,从前想的是谁,喜欢谁,想邀请谁同你一起赏花看月喝茶,这些都随你。”
他握住她的腕,见她到这会仍握着他方才塞进她手里的那枚玉带钩,眸中泛起几分笑来。
“只不过,公主方才故意提起谢瞻,却还是高看了臣的气度。”
傅瑶光却有些听不进他的话。
她这会满心都是当年和他有关的记忆。
她在御花园中逗太妃娘娘的两只猫儿,其中一只尤为喜欢让她抱着摸,她坐在紫藤下,抱着白白胖胖的小猫,抬眼便瞧见另一边宫道桥上,一身清贵的晏府公子似是望着她这边。
彼时她觉着只是凑巧,她看了看身后,确是她的太子哥哥匆忙走过。
她收了目光继续逗猫,过会再抬眼,他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了。
可如今思及此,他当时看得,只怕也不是她的皇兄。
傅瑶光钻进他怀中,靠在他肩上无声地哭。
他将她腰圈紧,压进怀中,却没有安慰她。
良久,她抬起头望向他。
他不似寻常她哭时那般,目光怜惜而心疼,也没有抬手拂去她的眼泪。
此时此刻,他眸光津津,一副若有兴味的模样。
见她不哭了,他低头瞥了眼他肩上洇湿的痕渍,很是有些惋惜。
“还以为公主还要再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