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光看着一幅幅人像,俱是不同时候的她。
她不知道谢瞻是何时作的画,可画上景色衣裙她俱是有印象。
看画轴和装裱的工艺,也确是京中不同时期的技法。
她扯扯晏朝的袖子。
“我觉着画得不如你好。”
晏朝也没看她,仍是一幅幅地展开,看一眼,放到一旁,淡声反问:
“公主见过臣这般装裱起来的画?”
傅瑶光一滞。
她自然没见过。
眼见他又打开一副,是她在行宫马场飞身上马时的样子,青丝挽起,飞扬而飒落。
这是今年的画。
傅瑶光一瞬间想起来,这是她重生之前最后一次和谢瞻出去玩。
谢瞻身边的青书也曾亲口告诉晏朝,她那次说她非谢瞻不嫁。
“……”
她想说点什么,尚未来得及,便见晏朝拿起有着同样画轴的另一卷展开。
画上是她的半张侧脸,下面是烈马鬃毛,她回过身望过来,颈下耳边的两颗小痣,依稀能辨是她。
是很少见的人像画法。
这个视角实是太近了。
晏朝瞧了半晌,放到一旁,又拿起另一幅。
傅瑶光挨着他,往他身上蹭了蹭。
他随手扶了她一下,又去看另一卷。
“这些画远不如你当年给我画的那些神话故事生动。”
“谢瞻画技不错。”晏朝淡声道。
“不好看。”她小声重复。
“所谓‘春云浮空,流水行地’,谢瞻这幅,没有神魂也有形貌了。”
晏朝言罢,将手中那副递给她。
傅瑶光被他这幅不咸不淡的态度堵得不上不下。
她看他一眼,低哼了声。
“晏大人不愧是丹青大家,随口点拨便让人觉着醍醐灌顶,现下再看,我倒是也觉着顺眼了。”
她手中拿着他方才递过来的画,画中的她在御花园中,怀中抱着一只猫儿,裙边趴着另一只。
“‘春云浮空,流水行地’,如此看来,谢瞻落笔颇得画圣之意蕴。”
她看向晏朝。
“晏大人,若这画没有什么问题,挂到你书房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