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轻声问。
“昨日。”
傅瑶光似是想起什么,蓦地看向他。
“那,昨晚不是梦,当真是你来过?”
“我昨天、我……”
她后知后觉地开始不自在,支吾半天,终是问道:
“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晏朝低低笑了声,侧过头看她时,眼底带着浅淡笑意。
“更不该说的不也早就说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什么不该说的、不能说的,傅瑶光被他这话绕了绕,抬眼却对上他含笑的眼。
……更不该说的?
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是此前那些同他共枕同眠的许多个夜晚,他诱着自己说的一句两句、许许多多句不足为外人道的那些话。
她半是恼半是羞地嗔他一眼,再不看他。
同这人分别这么长时间,此番再见面,傅瑶光几乎要忘了,这人私下里对着她原就最是喜欢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
“是我没能护住你。”
良久,晏朝声音低沉,在她身旁自语一般地说道。
“我原以为你在京中会很安全,即便是陛下近些年愈发喜弄权术,疑心过重,可我想着你是他的女儿,便是时局不稳,总不会再波及你。”
傅瑶光微微发怔。
父皇这般决断,她自己初听闻时犹不敢信,更何况是旁人。
她自乾京来此,从未怨过旁人。
是她和谢瞻之间的恩怨,所以被送来这里的才会是她,也只会是她。
她摇摇头,握住他的手。
“这同你有何干系?”
“父皇让我来时,你早已不在京都,况且你身边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这些事。”
“父皇也不会让你知道的。”
傅瑶光说到这忽地顿了顿,而后望向他喃声道:
“可,你现在还是知道了……这怎么会呢?”
晏朝沉默了会,并未回她的问,反而问她道:
“瑶儿,若我说我现在将你送走,远离这些人和事,你可愿?”
傅瑶光想也不想便道:“不愿意。”
她看着他,正色道:
“躲又能躲去哪里呢?我离开了,这里便能不打仗、不死人了吗?”
“更何况,有些事注定是我要做的,我也不能躲,否则只会牵累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