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沮丧。
如今的局势,于他们而言是极为被动的,谢瞻手握这十几万大军,便是什么都不做,都足以震慑四方,更何况他如今虎视眈眈,只想讨回这十几年为质的屈辱。
有时候傅瑶光甚至觉着,他要自己来,就是要她也尝尝他这么些年于乾京为质的滋味。
原想着若是顾家能作为突破口,可若是摸不准顾家的态度便贸然接触只怕届时只会起反作用。
“倒也不必下定论。”
傅瑜蓦地开口。
“这些天我也让人查了查顾家在谢瞻谋反之后的行事。”
“顾将军夫妇二人如今一心想将女儿送到谢瞻的后宫,这一意图多少有些不大合情理。”
“便是再忠诚的臣子,也都是有些自己想法的。”
傅瑜也没什么要避讳的意思。
“顾时温身死,谢瞻定然是脱不开干系的,但凡是看得清楚局势的家族,在这种风尖浪口上也大多会选择明哲保身,何况是这种百年武将世家,可看顾家近来的动向,竟是半点没有这个意思。”
“皇兄是觉着,顾家想将女儿送进宫,也一样是有自己的想法?”傅瑶光想了想问道。
傅瑜垂眸笑笑,却没言语。
“因为顾时安同我在几日后有约,她所求我虽然不会应允,但以如今姜国的局势和顾家的处境,我反而觉着顾家是友非敌。”
傅瑶光沉吟着说罢,试探性地看向傅瑜。
“依兄长看呢?”
“瑶光可以先去同顾时安聊聊。”
傅瑜并未表明自己的态度,只如是道。
一旁陆文清却道:“我倒是觉着,这顾家若是当真如殿下所言,是有所图谋方才意图将顾时安送进宫,只怕没那么容易答允同我们合作。”
傅瑶光心头也没底,可见傅瑜听陆文清这般说完竟是摇了摇头,她有些摸不准这位太子皇兄的意思,忍不住望向晏朝,这一看才发现,晏朝这会也如傅瑜一般,一副心中早有定算的模样,只是也一样不言语。
正想靠近晏朝小声问问他的看法,一旁的傅瑜却唤她道:
“还有一事,瑶光,前次你让人来传话提及的那间医馆,其实也不必费心思。”
傅瑶光愣了一下,皱眉道:“是谢瞻的人看得太紧?”
傅瑜笑笑,而后道:“那间医馆曾在乾京开了许多年,看诊的徐大夫更是京中许多大家族的常客,医术好,口风也严实,只是从前也没人知道他同谢瞻有联系。”
说到这里,傅瑜停顿了片刻,看了晏朝一眼,笑了笑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没再往下说。
这话听了一半,说话的人却不说了,傅瑶光看着悠悠喝茶的傅瑜,一时有些语塞。
身旁晏朝蓦地开口道:
“当初谢瞻离京前,我无意间见到他几次出入那间医馆,为防万一,便做了些安排。”
“什么安排?”
傅瑶光这会是真意外,下意识追问。
“徐大夫离京时说是家中老人过身,打算回家料理后事,往后便也留在家乡,不再回京了,所以京中许多医馆的伙计是当时便遣散了,一路从乾京到此的那些伙计也都是临行前采买的。”一旁的陆文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