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许大人还可以想想,为何京中会试之后,事发至今,许大人都没收到半点京中相关的消息?”
“便是许大人在朝中孤立无援,既无同乡,又无同年,为何连定远侯都未曾以书信提醒一二?”
晏朝看了眼方便垂头而立的方沅和陈琢,“若得提醒一句,再不济,也还能灭个口,总比被人拿个人赃并获强不是?”
言罢,晏朝转向另一边的御林军,“将几位大人请去定州府大牢中羁留候审,许氏、梁氏相关涉案之人一并收监,女眷单独关押。”
御林军是皇帝亲自授命的,此番出来的皆是精锐,周则安亲自带一队,编入傅瑶光的公主府随行护卫,其余人跟着另一位御林军统领林川,领受晏朝的调派。
没多大会,林川已经带着人将院中肃清,方沅和陈琢也一并被带走候审,晏朝跟陆文清一起去了府衙,傅瑶光将周则安唤进书房。
“周将军。”
傅瑶光坐到一旁,让周则安也坐下。
“这几日都没得空问你,当日来定州时遇见的那一拨刺客,可查清楚了?”
“……”
周则安沉吟着没应声,面露几分难色。
“公主,此事……”
傅瑶光打量他神情,思索片刻后径直问道:
“是针对我的,还是要杀晏朝?”
“当日混战,其实来的是两拨人。”
周则安如实道:“其中一部分人身份已经核实,多半是定远侯派来的人,另一拨人,却查不出,线索只能查到定州,虽还是指向定远侯,但晏大人却没下定论,只说让继续查。”
定远侯的人,多半还是针对晏朝可能性大些。
剩下要杀她的这伙人却查不出来历。
傅瑶光想了想,心中有几分猜测,却也没说什么。
她没再问,只让周则安退出书房。
坐在晏朝平时坐的位置,她也没翻动他的那些公文,只拿起旁边的毫笔随手摆弄着,自顾自想事情。
舞弊案查到现在,定州的一把手二把手如今都被关去定州的大牢,后面再想查探什么,便也不会再有什么阻碍了。
傅瑶光这几日都在想前世时,谢瞻自定州拥军自立,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便有了数千兵马,便是靠着这几千人,他率先登上姜国的帝位,而后才再次踏足大乾的疆土。
如今虽然比起前世谢瞻起兵尚早了一年多的时间,可无论是兵马粮草还是军需饷银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养出来的。
就在现下的定州,定然能寻到些端倪。
傅瑶光一边思量,一边漫无目的地端详晏朝的书案,却冷不防在一摞公文的夹层间看见一方绣帕。
杏黄的浅色绣帕。
她盯着看了半晌,终是抬手将那帕子抽出来。
绣帕上是一对堂前燕,檐下窗棂内绣线勾着一道女子背影,旁边换了金线,绣着几个字。
——晓看天色暮看云。
傅瑶光看了半晌,默不作声将帕子塞回去,却又盯着一沓公文边露出的绣帕一角愣神。
良久,她又将那帕子抽出来,终于在那道女子身影旁边绣着的一方小匣子旁边看到两个小字。
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