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书房,房门反锁着,周辉正在跟什么人通电话。
看面相,他的年龄应该在6岁上下,眉间眼角已经生出沟壑般的深纹,头也白了大半。
不过他的脊背挺直,声音洪亮,眼神也格外犀利,张阖间,精光四射,一看就是行伍出身的武将。
“啧,啧,还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几百米开外的一颗大树上,杜蔚国不屑的撇了撇嘴,戏谑的自语道。
这家人看似岁月静好,可是在他的火眼金睛下,却纷纷现了原形。
儿子裤兜里的打火机,有一个暗格,里边装着细密的白色粉末,很显然,这家伙是个瘾君子。
女儿的床底下,有个上锁的小铁盒,里边有十几根猫尾巴,最上层的几根,甚至血渍都没干透。
浴缸里,氤氲的水汽中,泡沫的隐藏下,女主人的手指正飞快的抖动着,她的脸色也病态般潮红。
更有意思的是,后院车库的奔驰轿车里,司机正在跟一名年轻的保姆颠鸾倒凤。
“丫的,还真是一窝牛鬼神蛇啊?”
杜蔚国收回视线,身形骤然消失。
周辉家的书房门是用厚实的实木打造,里外都包了隔音棉层,门锁也是防爆级别的钢芯暗锁,反锁的情况下,人力很难突破。
“噗!”
正在通话的周辉,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异响,似乎还隐约看到门口闪过了一抹暗芒。
下一秒,印象中坚不可摧的书房门居然无声无息被人推开,一个身形高大的蒙面人缓步而入。
蒙面人用脚后跟关上房门,端着消音手枪,空着的那只手竖起一根手指在面罩前,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如果你不希望儿女家人出意外,那就不要做傻事。”
杜蔚国的音量控制的恰到好处,既能让周辉听见,却又不会传进电话的听筒。
“行,先这样,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通话。”
周辉的表现比廖廷举镇定多了,他对着话筒沉稳的说了句结束语,这才挂断电话。
“年轻人,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充满威压。
说话的时候,他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鹰隼般凛冽的眼神,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
“呵~”杜蔚国被他逗笑了,戏谑道: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周辉上将。”
听杜蔚国准确的叫出他的姓名和职务,周辉的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
毕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被枪指着,他也并没有多害怕,反而更多的感觉是诧异。
他实在想不出,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谁敢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对待他?
电光石火之间,周辉猛然想到了一种最没可能的可能性,他试探性问道:
“你是为台南那个小姑娘来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倏然亮了,他也没藏着掖着,很干脆的承认了:
“没错,我就是为她来的,所以,她真是被你派人带走的?”
周辉却反问道:“顾朝先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杜蔚国不假思索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