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他巴不得日日和燕珩在一起,一分一刻也不分开才好。可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这样紧要的危急关头,他若不去,指不定燕珩心里,要多为难呢。
燕珩当然知道,秦诏所说是实话。
可他,也绝对不会再放秦诏走。
如今,他才焐热了心,已经不想留在一座华丽安全的宫殿之中,目送谁的背影远去了……等来的,只有负伤的英勇,只有战死的消息,只有空荡荡一个家,一个圣贤帝王的空名。
秦诏见他沉思,也没有再追问……那位眼底蓄满了幽沉,只是神色仍旧平静和克制,仿佛燕珩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不给他什么机会去抵抗和质疑。
秦诏只是吻他耳尖:“好好好,燕珩,你别不高兴,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不去,我便不去。”
燕珩轻哼。
秦诏便笑着去咬他的唇角:“燕珩,咱们新婚燕尔,不要为这等事生气嘛……我当然舍不得离开你,我只恨不能长在你身上才好呢。”
燕珩捏他的脸颊:“长在寡人身上,才叫人烦呢。这样重,万万要离寡人远一些才好。”
“我重?可那日,夫君抱我的时候,不也轻而易举?”秦诏戏弄他:“怎么夫君不当着朝臣的面儿喊重?”
这么说着,他便从背后圈住人,两手去摸他的手腕,声息低低的:“若是夫君抱不动,换我来。我可抱得动你——燕珩,你叫我抱住你,在这临阜城转一圈,我也绝不喊一声累。”
燕珩轻嗤:“那又怎样?可惜秦王,没有这样的机会。”
秦诏笑:“那我,自然是嫁鸡随鸡,嫁……”
燕珩威胁的视线扫过来:“嗯?”
秦诏不敢乱说,便笑着去咬他的耳垂、唇肉,胡乱的亲一通……
才将燕珩安抚好,不提这事儿,秦诏告退的时候,就问:“眼下无事,那喜酒也喝了,赵王等人——如何处置?”
燕珩沉了片刻:“杀了吧。”
倒不是他想杀,而是不得不杀;若是今日不杀,免不得后患无穷。
听罢这话,秦诏道:“也好,那这事儿,我去处理。”
趁着处置那几位王君之事,秦诏从符慎手里骗来了兵符,“不止要杀他们,还要彻底清查旧部的势力,此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上一回,已经吃了大亏。”
“那诏旨呢?”
“嗯?”秦诏恐吓他:“本王同你讨个兵符,还要先给你写个诏旨不成?”
符慎也不好再拦,递给他城中十五万精兵的虎符,那道要比寻常的兵马调遣符牌小三圈,只能掌控手边的这十五万,乃城中所用。
因眼下没有战事,其余各处要塞所压的兵马,都为燕珩所示下,所以秦诏动不得一分。为了五州亲征之事,他只能先将城中所用,暗不作声抽出来十万,再将其余五万兵布置妥当。
这事儿,还是楚阙先察觉了端倪。
他追问秦诏:“王上,您不是说,不亲征了吗?为何近日城中,安静的诡异,我这趟出城办事,瞧见的可全是生脸——我问了那几位,竟都不知情,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诏笑道:“你小子心眼太多,既然知道了,就要好好地替本王保密,如若不然……”
“哎哟,王上,您就别威胁我了。”楚阙道:“就算您现在不跟我说,日后亲征之时,若我不给您打马虎眼,能出得去吗?再者……新婚燕尔的,您也不顾,将燕王一个人丢下,好歹的没有丈夫风范。”
这话蹊跷。
秦诏不知他何以这样“体谅”燕珩了,反问道:“为何这样说?”
“什么这样说?您只当那位是个仁君,满心里顾着江山百姓。却不想想,那位也是人,才成了婚就走?您赶在这个时候征战,岂不叫他提心吊胆?”
“就算您二位没有成婚,他养你、爱你许多年,你去打仗,叫他心里不挂念呢?”楚阙道:“五州之战,虽然急,却并不是非您不可,若是晚两年吞下来,您也该沉住气。”
“眼见才苦尽甘来,又去冒险,实在不妥。”
秦诏自信道:“本王有把握,不会节外生枝,至多两年,便可安然凯旋。”
楚阙没有继续劝,而是说:“那你总不能悄无声息地走吧?那位眼目那样多,总也避不开。若实在要去,总该给人家说明白。”
秦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