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大发善心道:“德福,与人沐浴更衣。”
“……”
秦诏被人仔细洗干净、揉香软,才送上帝王的床榻。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呢,自与人说道:“父王,您放心,我睡觉可老实了……必不会打扰您的。”
秦诏睡觉老实?
这会听起来,兴许是句实话。
但那是睡着之后。没睡之前……可就不怎么老实了。
帝王的金床玉榻造的无比宽敞,两遭雕花,阔长近乎九尺,睡两三个人都绰绰有余。可不知怎么回事儿,燕珩才阖上眼,便觉得哪里有点挤……
旁边热烘烘的人,挤得太近,存在感分外鲜明。
燕珩忍不住睁开眼。
“……”
那视线当即撞进一双亮盈盈的、含着笑的眸子里,燕珩不由得怔了片刻。他难得困惑,这小子不睡觉,瞪着一双大眼,盯着自己做什么?
帝王哑声开口,言简意赅:“何事?”
秦诏那笑容有两分羞赧的意思,可动作却不马虎,坦荡往人跟前凑了凑,道:“无事……父王,我挨着您睡,可好?”
“不好。”
秦诏仿佛没听见似的,将脑袋贴着他的手臂,往人怀里挤了挤,直至再无半分空隙:“父王……”
燕珩道:“寡人说不好。”
秦诏微微仰头,因他贴在人大臂上,并未靠着枕头,由着视线差距,便只能瞧得见他父王的下巴,却看不见那双眼睛里,到底藏着怎样的宠溺与纵容。
他理亏,小声儿道:“父王,我听见了,您说不好。”
“那你这是作什么?”
“我……我是怕父王冷,想跟您靠的近一些。”秦诏一本正经道:“求您看在这份孝心上,就让我睡这儿吧。”
燕珩都气笑了:“寡人不冷。”
秦诏强词夺理道:“父王,外面秋雨正浓,您虽现在不冷,可早晚也要冷的。若是晚上您踢被子,我也好伺候您。”
不等燕珩开口,他又比出一根手指,笑眯眯地发誓:“父王,我保证,只靠一小会儿。真的,就一小小会儿。”
燕珩叫他闹的没了睡意,撑肘起来瞧着他:“你这小儿,麻烦,现在又不害怕了?”
“跟父王睡在一起,有您保护我,就不害怕了。”因他父王撑肘,给他挪出了胳膊的位置,秦诏便继续往人怀里挤,直至将脸贴在人胸前:“父王……”
燕珩低头,盯着他的头顶,发怔。
他困惑了:“你也忒得黏人了些。”
秦诏贴着他的胸膛,听见那心跳噗通、噗通,蓬勃有力的跳动着,便道:“父王,我听见您的心跳了……”
说着,他忍不住将手攀在人腰间,试探着小心的收紧,而后,发自内心的赞道:“父王,您的腰可真窄……那日,我见您身着盔甲,好不威风!……”
燕珩嫌他聒噪:“住嘴,睡觉。”
秦诏沉默了一会儿。
然而,那肩吞昂扬,映出宽阔肩膀、并兽首腹吞压住窄腰的画面冲击力太强,一遍遍热汤似的在脑海里滚。
眼前香风轻柔的衣料磨蹭着下巴,又吻住鼻息,他感觉喘息艰难。
此刻,秦诏将脸埋在强健胸膛里,并那掌心底下实在的腰身……仿佛叫他掐在怀里似的。
画册子上的“缠斗”场景,顿时涌入脑海,掀起狂潮来。
烧的嗓子眼干。
[那位是你父王,更是震慑九国五州、从无有人敢忤逆的帝王天子。]
秦诏这么想着,试图恐吓自己……
然而全不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