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25第二十四章 军号奏鸣中的不和谐音（第1页）

傍晚，莱神西斯亲率四万大军奔袭法图。临行前莱神西斯对莱恩说：“入夜后会很暗，跟紧我。”莱恩当时不已为然，军队行进一段路程后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入夜后，四万士兵无一人举火，更甚的是，先行的人就像被黑夜吞噬了一样，悄无声息。莱恩惊觉她没有听见马蹄声。要说天有光亮的时候有可能忽略掉，但是夜晚非常的安静。为什么？

行进半日多的路程后，队伍停了下来。莱恩趁着队伍原地休息的空当，悄悄溜下马，她要搞清楚盘踞在心中的为什么。由于太暗，什么都看不见。听见不远处有流水声，莱恩把马牵到了水边，借着水面的光亮查看，发现马蹄上被厚厚的黑布包裹着。想起以前听王叔讲夜晚偷袭的故事的时候，提到过把编织的厚草垫用油浸泡，变成像藤甲一样的东西后，用黑布包裹在马蹄上。原来真的有人这样做。

黑暗中，莱恩好像听见了莱神西斯的声音，于是走了过去。“你两悄悄挑三千水性好的士兵，带着火罐，顺着河道过去，从后方潜进法图营寨。记住暗中进行，不可张扬。我率剩下的兵马由陆路行进。以三声鸡鸣，举火为号。只要敌军守地烧起来，就立即进攻，里外夹击，消灭敌军。”这声音果然是莱神西斯，另外还有两个黑影，三人凑在一起低声谈论着。

战马不合时机的打了个响鼻。“谁在那。”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有两个人冲到了莱恩面前，把刀架在了莱恩的脖子上。莱恩知道招惹到了麻烦，装作害怕地说：“我听见有水声，过来饮马的。”

莱神西斯听到是莱恩的声音，让那两个人先走，继而问莱恩说：“你怎么在这？”莱恩小声说：“我想知道为什么没有马蹄的声音。但是太暗，才想借着水面的光亮。”莱神西斯死死攥着莱恩的手，说：“公主要是嫌活得太久，就继续放任你的好奇心泛滥。听着，刚才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在河边休息。回去管好你的嘴巴。”

两人回到军中，又坐了片刻后，莱神西斯才放开莱恩。继续行军至法图外一里处，步兵在前，骑兵在后，使士兵隐于草丛中。半个时辰之内，莱神西斯接连放出十名侦察兵，去探情报。终于等到探马回报说，看见敌军营地有火光。

莱神西斯率领大军冲向敌军营地。莱恩原本跟在莱神西斯的后面，当两军交锋的时候莱恩被冲散到一边，有五六个人几乎同时跟到一边。莱恩想这些人应该是莱神西斯派来保护她的。莱恩的目光，追寻着莱神西斯。

在这里，在战场上，在莱恩眼前的莱神西斯是真正的野兽，毫不迟疑地啃食着生命。粘满宝剑的鲜血，喧嚣地吟唱，高歌着莱神西斯的冷酷。喷洒上战衣的血箭，狰狞地淋漓，舞动着莱神西斯的罪恶。滴落到脸庞上的血滴，妖媚地绽放，诉说着莱神西斯的无情。

莱神西斯经过的地方，人体在变得冰冷。莱神西斯宝剑的去处，生命在消失。莱恩害怕着，恐惧着，颤抖着，悲伤着，无力移开目光。人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夺去他人的存在。这就是战争吗？“战争”这两个字，第一次如此鲜活地，清晰地，深刻地撞进莱恩的脑海。刻印进莱恩的心中的还有莱神西斯仿佛机械般的动作和那双无血无泪的眼。

战火熄灭后，莱神西斯跨过士兵的尸体来接莱恩。手给我，我抱你下来。”莱恩面色惨白，她的身体本能地拒绝被莱神西斯触碰，但是现在靠她自己是真的下不了马。僵持的时候，在莱神西斯的后方有个敌军士兵突然从尸体中跃起，刺向莱神西斯。看到这一切的莱恩，尖叫着喊道：“不——要——啊——”

莱恩的神情提醒了莱神西斯，莱神西斯闪身躲开敌兵的攻击。一击未中，敌兵转身继续扑向莱神西斯，莱神西斯侧身躲闪，同时用剑柄把敌兵打倒在地，拔出宝剑刺进敌兵的胸口。敌兵垂死挣扎，用最后的气力，掷出兵器。这时赶过来的士兵，也举枪一同扎穿敌兵的身体。

由于伤势太重的关系，敌兵掷出兵器没有打到莱神西斯，而是打到了旁边莱恩的马肚子上。战马吃痛受惊把莱恩摔落地上，狂奔而去。“你没事吧？”莱神西斯收起宝剑，打算扶起莱恩。

没成想被莱恩一把拍开。“不要碰我！”莱恩两眼充血，责问莱神西斯，“他已经受伤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莱神西斯起身站好，说：“你没看见他要杀我吗？”莱恩声嘶力竭的喊道：“他伤的那么重根本就打不过你。你本可以不杀他，可是你却杀了他。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你让我成了杀人的帮凶，你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你是个恶鬼！”

莱神西斯涵养再好也无法接受莱恩的审判，气急败坏地说：“那你想让我怎样？去同情敌人吗？然后让我的臣民流更多的血！收起你那被过度保护的公主脾气。你看看周围，这里是战场，这就是战争。不杀死敌人，就会被敌人杀死。你那无聊的天真在这里一文不值。”

见莱神西斯生气，莱恩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莱神西斯的做法。“我没空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看我对你是太温柔了。”说着莱神西斯一把抱起莱恩，向营寨后面走去。莱恩拼命挣扎，还是挣不过莱神西斯的蛮力。奎泰轲就在那里等候。“陛下来的可真迟啊，小人恭候多时了。”看见莱恩，心说，王也很辛苦。

莱神西斯放下莱恩，对奎泰轲说：“快说过沼泽的方法。”奎泰轲不紧不慢的说：“小人，做了很多调查和测量。于是做了这个。”奎泰轲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这里面装了草绳做的扭簧，可以缓冲人的重量，让人不会沉下去。”莱神西斯看了看面前的一尺半见方大小的箱子，说：“穿上这个就可以走过沼泽？”奎泰轲微笑着说：“是的。一个人需要两个，四万人就需要八万个，六天之内是完不成的。而且，士兵要经过适应练习才能穿上这个行走。”

莱神西斯问：“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个不可行的办法吗？”奎泰轲笑着说：“陛下，少安毋躁。这个办法只是短期内不可行。小人还另有方法。小人找到一个对这里非常熟悉的当地人，他说这里的沼泽不是全部都无法行走，只有中间的一段路完全不能过人。并且在能过人的草地中，隐藏了许多深沼。贸然行进很容易被深沼吞没。所以人们才畏沼地如虎。小人已经与他探过路了，那段无法通过的路也做好了安排。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但是马匹过不去，而且不保证绝对安全。陛下，要怎么做呢？”

莱神西斯说：“就走这条路，我的性命就交给你了。”奎泰轲面带笑容地说：“小人可承受不起，小人去做准备了。陛下让士兵准备清水和干粮，沼泽里的水可不能乱喝，会中毒的。”

莱神西斯让人按照奎泰轲说的去准备。准备齐全后，莱神西斯牵来自己的坐骑，对莱恩命令道：“上去。”莱恩看了看说：“那个人不是说，马匹不能通过吗？”奎泰轲在旁边说：“我是说过马匹不能通过，但是陛下的宝马另当别论。不过没想到，陛下的宝马不是用来运粮和水，而是运美人。”“闭嘴！”莱神西斯立即喝住奎泰轲。

军队在奎泰轲和当地人的带领下，行走了一天一夜，才停下来休息。奎泰轲对莱神西斯说：“陛下，前面就是不能通过的地段了。小人带陛下巡视路段。”莱神西斯跟着奎泰轲走出不远，发现有几个人站在远处。那几个人看见奎泰轲后，其中一个走了过来。奎泰轲对莱神西斯说：“看来我们没有迷路呢，这几个人就是小人安排的给军队指示路标的人。”

走近后，莱神西斯发现草地中铺出了一条仅能单人通过的路。莱神西斯惊奇地问：“你怎么做到的。”奎泰轲解释说：“这里是因为地势比较低加上河流的冲刷沉积而成的沼泽，小人大概测了下，沼泽深度在四尺到八尺间。于是带领当地人用五根长竿围成空心的柱子钉入泥中做支撑铺了这条小路。这样的柱子有一百五十一根，绵贯了四十五丈。这段是最危险的，通过这里后就没什么问题了。”莱神西斯夸奖说：“你果然是奇人，在短短几天内，就能调查得这样详细，调动最大的可调动之力，铺出道路。每一件都不是常人可以办得到的。”

奎泰轲没有因为莱神西斯的夸奖露出骄气，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说：“这是陛下的圣威，小人只是比别人勤快些罢了。但是，只探了一遍路，没有十成的把握。而且，这条路马匹不能通过，所以要委屈陛下的宝马穿上小人做的怪鞋。当然公主也不能在坐在马上。”莱神西斯想了想说：“你是说那个怪箱子。就按你说的办。”

巡视完莱神西斯和奎泰轲也做了短暂的休息。莱神西斯拿绳子一端系在自己身上，另一端系在莱恩身上。就这样通过了这段危险的地段。之后又走了一天的路程，终于走出了沼泽。奎泰轲实现了他最初的话，把军队安全的送过了沼泽。

莱神西斯带领军队对下岗发起突击。没成想等待她的是慕容韦率领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