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笑了。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可不知为何,伏黑甚尔这个烂人就是忍不住。
哦天,居然因为家臣对主母态度恭敬就开始怀疑主母到底是不是原装货,你们望月真的该好好反思一下。
不过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前段时间月见里家突然开始回收在外力量。
没等伏黑甚尔咂摸出点章程,电话那头又开始支支吾吾了:“反正肯定不对就对了,哎,我不该和你说的,但是你又在照看无月大人……算了,你自己注意,不要连累别人。”
“好的好的,”伏黑甚尔接着敷衍,“我最近只有一个大单,不会去接什么月见里家的小活啦。”
“你知道就好。”
嘟嘟,电话挂断了。
伏黑甚尔没有回拨过去,他知道这只是个一次性电话。听到答案后他自觉串联起什么,但那些想法很快又从脑袋里飞走了。
面包被折腾得破破烂烂,伏黑越看越没有食欲,决定起身煎个蛋盖上去看能不能促进胃口。
毕竟面包快过保质期了,巧克力酱再不吃也要坏了,伏黑惠不在的情况下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能解决。
总不可能都喂咒灵吧?
其实寄到月见里无月学校给他赈灾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大概率不会得到月见里无月的感谢,说不定还会收获一只愤怒尖啸的开水壶,到时候,就算有咒具也免不了耳朵疼。
伏黑甚尔磕破了鸡蛋,泾渭分明的蛋清蛋黄滑进锅里没多久就被木铲搅和成一滩糊涂。
死去的鸡蛋勾起了些回忆片段,伏黑甚尔难得唏嘘起来:
“说什么神奇的能力啊,那种不可控的术式……”
“根本就是与虎谋皮。”
***
“你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
与为自己难吃早餐伤风悲秋的大人不同,吃饱了没事干的高中生们正唧唧歪歪个不停。
五条悟捏着月见里无月信纸,开始逐条反驳:“老子哪有一天惹你五十次,你肯定是四舍五入了!”
“不对,老子哪有惹你!”
面对猛拍胸脯力证清白的五条悟,月见里无月偏头撇起了嘴。
“我才没有写那些,是你自己对号入座了。”
“你乱讲,”对于当事人的拒不配合,五条悟选择把证据直接拍桌子上,“搞得好像我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一样。”
文化人夸人喜欢借物喻人,他们喜欢吃代餐,抓着些与想讨好对象有共通之处的东西迂回曲折拐弯抹角的赞美。过于直接会显得刻意,但韬匮藏珠又容易让人琢磨不透,于是为了让看到的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心意,他们总是会在含而不露的文章外用笔戳出个小洞,好让藏起来的夸耀能适当的露出条小尾巴。
月见里无月之前递过来的情书,基本上都是这些套路。后面他吃多了些有经验人士的洗脑包,种类才开始变得丰富多样起来。
而大家族骂人同样热衷于比喻手法,简单直白直抒胸襟固然爽快不假,可实在太不风雅了!感觉写着写着毛笔都被脏了口。但是里一层外一层的,文绉绉的责骂呢,如果想污染的对象比较有文化,能读懂洋葱皮下的真正想表达的意思,那可能还行。倘若对方是个不学无术的,好一点只是不明所以,坏一点可能看着看着就产生了不太美妙的误会。
所以,在一大串七拐八拐的盘山公路里,适当加一点点告示牌是很重要的。
不然容易翻车。
月见里无月很体贴,他加了不少,但他摘抄自己上头时挥毫泼墨的大作到一半又觉得好像不太行,好明显,于是又适度的用文字多蒙了点纱进去掩人耳目。
这只是情感的剖析……啊不,分享,我才没有偷偷嘀咕什么呢。
问题是他是受过这些教育不假,五条家也不是跟着吃白饭的啊,论历史论地位,人家可比小小一个月见里来得强多了。
于是在五条悟看来,月见里无月递过来的自白书就显得相当古怪了。
一边夸他英明神武,一边吐槽他不干人事,一边的抱怨暗戳戳藏在字眼里,但是细品却非常真诚,很容易让人共情;一边的谩骂虽然指名道姓不假,可一看就知道表达内容空洞又苍白,实在割裂得明显。
……其实挺正常的,毕竟月见里无月清掉了大部分他被五条悟惹毛的情绪与记忆,之前把情感拖回收站时信誓旦旦自己绝对不会再需要了,结果现在想翻旧账都翻不到,只能现场造假。
五条悟看一句,盯一下,还要时不时发出大声的异议。月见里无月呢,则是一反常态,摆出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两只手缠在胸前,一会吹口哨假装自己没听见,一会又疯狂跺脚好像这样可以把五条悟的声音盖过去。
他这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死出很快吸引了五条悟的注意,对方不再把目光放在信纸上,而是开始围着他打转。
“哦,原来如此,”五条悟逐渐理解了一切,“你的术式还能这么操作啊。”
月见里无月是保留了五条悟错误发言带来的恼火不假,毕竟不留着他也不会再跑过来给人家看自己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