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雩溪抬手触碰到门扉,一度想将伸出去的手缩回来,可有些真相不得不面对。
“一树,我刚刚在外面给你买了个礼物。”
乔雩溪是天生的演员,简简单单一个低头婉转,甚至两秒钟的时间都没有,他就换上了曾经的面具。
“我看到它,就知道这很适合你。”
楼青台看着乔雩溪手上那素金项链,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这确实很适合楼一树,楼一树脖子白皙纤细,纯金最适合他。
“戴上看看?”乔雩溪试探道。
“好啊。”
楼青台挑了下眉,嘴角含着笑意,但只有他知道,他脸上的是嘲笑。
乔雩溪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心里很矛盾,既希望面前的人是楼一树,又不希望他是。
希望他是,是因为他真的在这段感情付出很多,他一时没办法接受自己认错人,甚至还被骗钱。
不希望他是,是因为他真的舍不得楼一树,他还想继续爱他。
“我帮你。”乔雩溪一步步接近楼青台,每走一步,他的心就跳得越快,他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在抽搐,手掌上的项链也如千斤重。
他将项链绕到楼青台的后脖颈,颤着手轻轻撩开他的头发,往他的耳后看去。
看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呵…哈哈哈哈——”楼青台突然笑了起来,安静的病房内,他那笑声音调不断地拔高,笑到最后甚至像是在尖叫,等到他笑够了,他才微喘了口气,叹道。
“我倒是把那道疤给忘了。”
一句话,让乔雩溪从真相的震惊中猛地回过神来,他感受到寒意渐渐侵蚀他的身体,蔓延到四周,他用力将楼青台推开,那条纯金项链掉到地上。
楼青台的耳后那块皮肤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
而楼一树在先导期说过,当初他在大火里救人,导致耳后有一块因火星碎屑灼烧的伤疤。
当时他还生气,气楼一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乔雩溪头疼欲裂,他的大脑负载过重,一瞬间,所有关于楼一树的微妙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所以…那个夜晚,楼一树才会在醉酒后悄悄告诉他,他没有赌过,所以…他才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叫楼一树,不是楼青台。
“一树…楼一树……”乔雩溪额头冒出豆大的汗,他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嘴里轻轻地念着心上人的名字。
突然!乔雩溪猝然抬起头,将眼睛锁定在楼青台的身上,他的双眼发红,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一息间,乔雩溪猛地冲了上去拽着楼青台的衣领,将他撞到病床扶手上,病床旁的仪器和医学用具乒乒乓乓掉落在地上。
病房外等候的陆永宁被这巨响吸引,他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乔雩溪一手拽着楼青台的衣领,一手掐着楼青台的脖子,一遍遍地重复同一个问题。
“楼一树在哪?”
“楼一树在哪?!”
“楼一树在哪!!!”
楼青台的脸已经被箍得胀红,可那嘴边竟然还带着一抹微笑。
简直是疯了。
陆永宁赶紧上前抓住乔雩溪,废了牛九二虎之力才把他们分开。
都这样了,乔雩溪嘴里还在病态地重复着那个问题。
有人在崩溃,有人却在狂欢。
楼青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脖子被掐后,他的声音如同呕哑嘲哳的乐声,说出的每一块“音符”在乔雩溪的耳朵里都是那么的刺耳。
“原来,他也没联系你啊。”
“什么意思?”乔雩溪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
“嗬嗬——”楼青台嗓子漏气,他笑得时候只能听到一部分气音,这声音却让他显得更为诡异,“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他被一个男人带走了,我还以为,他挺在乎你,会回来找你,原来……”
楼青台看着呆愣在原地的乔雩溪,轻启双唇,给了他致命一击。
“你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