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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珩最近闯了点不大不小的祸。
说小吧,这个事件又沾上了人命;但是说大吧……这条人命又实在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只是路过找点乐子而已,谁知道同行一起玩的脑残里有人边飙飞行器边嗑-药,脱轨而出撞了飞了人家商场里的电磁保护措施,带着她们一整个队伍一头冲进来人家的商场大楼里。
他要是干脆撞死了倒也干净,偏偏他自己没死,倒把人家好好逛街的一个小女孩给害了。
所以现在事情就大条了。
整个商场里一死十九伤,还有两个在抢救。这家商场背后的大佬也不怎么好惹,那商场是一整个集团的产业,顶头大老板的关系能追溯到属地层面中去,就算是易家也不会闲的没事去招惹人家。
何况这事情一出给人家商场带去的影响很不好,铺天盖地的宣传都是商场的防护措施疑似不过关,听说那边的股价已经在下跌了,对方不肯善罢甘休也是正常的。
不过她其实也不需要负什么责任。
人不是她伤的、带队的飞行器不是她开的,虽然她也冲进了商场大厦但是在落地时进行得都是最规范的操作,根本没有对路人造成伤害。她只要稍稍联系一下让易家出面很轻松就能保下她,商场大老板那边看在易家才是静安市地头蛇的份儿上估计也不会计较什么,但是……
嘶……
被关在看守所里的易珩有点烦躁地翻了个身,手腕上带着的电子手铐稀里哗啦的一阵响。
但是她不怎么想麻烦‘家里’。
这件事情别人出面恐怕不行,她这一脉在易家已经是旁支中的旁支了,平时在易家并不起眼,手里也没多少权利,要想成功把自己捞出去恐怕还是得拜托老爹去求人。
可是老爹平时在家里就是一个没什么能力但格外要面子的人,一方面看不起其他人借易家的力一方面又总是扬言要做一些能证明自己能力的大事,让老爷子、让整个易家对他另眼相待。
让他折损面子去开口求人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想起平时被自大无知的老爹催促着干点正事、被反复教训听些屁话的经历,易珩烦躁地再次翻了个身。
她就是不想联系家人啊!
烦烦烦烦——
就在易珩因为不想联络家人而烦躁、宁愿在看守所里多蹲一阵子也不想麻烦总是异想天开的老爹的时候,高级公职人员专属的统一黑色制式配车已经在九区看守所外的身份验证枢纽边停了下来。
司机在前排安静地握着方向盘,等待接到通知的九区看守所人员放开大门,而易璟此时就坐在后座,手里还拿着十三区治安系那边刚刚批下来的文件。
在办公室里时秘书交给她的就是易珩的这件案子。
本来这个案子的证据链还没有找齐全、主犯身上的疑点也还没有完全查清楚,案卷是到不了司法系的,更用不着都察院提前加班过去把文件接过来。
但是易璟想要卖易珩一个人情,也像想要她的一个把柄。
“还没好吗?”坐在后座的易璟问。
司机闻言立刻看了一眼验证枢纽控制中心的位置,准备下车去催促一下,不过防护措施刚好在这一刻升起了。
“已经好了。”司机立刻回答了一声,然后便将车开进了九区看守所。
九区政府单位的车也在后面跟着,易璟一下车,九区看守所的所长便立刻迎了过来:
“易治安官,久仰久仰,早就听说您的风姿,今日一见真是犹胜传闻几分。不过您怎么还亲自来咱们这地方了?有事您直接说一声不就行了,何必劳动您亲自跑一趟。”
“易璟,”易璟伸出手与就去看守所所长握了握,“听说易家有个人关在这里?我来见她一面。”
所长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想捞人吗?
那直接说一声不就得了,哪儿用得着得着亲自来一趟?现在的上司作风都这么奇怪了?难道是新下发了什么文件?
那他没道理不知道啊。
九区区长在易璟身后拼命向所长使了两个眼色,所长立刻明白过来,暂时把疑虑放到一边,转身让开了通向看守所内部的路:
“我就叫人去把易小姐带出来,哎呀底下的人工作疏忽,早知道易小姐在这里早就应该放了嘛,我就说她是无辜的,拖到今天真是效率低下……”
“不用,”易璟神色淡淡地抬了抬手,“她要是真的犯错了你们关着她就是了,我今天不是来干扰执法的,我只是来看看……我的表姐。”
“啊……啊。”所长愣了一下,心说这一位又是高官养女又是豪门出身的,居然会这么有觉悟?
不过易璟既然开口了他也不好逆着人家说。毕竟,要论实权,整个司法系除了顶头的那位古板老头就是面前这位年轻人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专门查他们这些人的核心区治安官,不然这位三不五时的派人来查一查他们谁能受得了?
“好的好的,”所长很快又殷勤起来,对副所长摆了摆手示意他把准备好的会议室取消,然后十分仔细地说,“我这就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