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自记忆中回想起来自己那一次次想要服软却因为拉不下面子而使用精神暴动为借口,事后还颇有些得意洋洋,以至于塔罗一直认为他的精神状态不佳,总想要减轻他的痛苦而时常主动提出疏导的愚蠢行径,喀瑞拘·纬尼科便悔不当初。
望着两个小辈离去的背影,一直认为过往为烟,聚不齐更抓不住,所以从不浪费时间去后悔自己决定的喀瑞拘·纬尼科到底是做不到年轻时的轻狂与洒脱。
如果可以重来一世,喀瑞拘·纬尼科倒是宁愿和利维特他们这样。不论塔罗是会成为那所谓没有精神力等级的雄虫还是像这个黑发雌虫一样,两虫做一对世俗所不接受但相互一致,更不会有哪方为了缓解另一方的痛苦而自我牺牲的雌雌恋虫也挺好。只可惜这到底也只是他的幻想罢了。
直到利维特和那个黑发雌虫的背影走远,喀瑞拘·纬尼科这才似回过神般,整理好自身情绪转身走入营帐。
不出意外的话,这该会是他最后一次为帝国出征。
像是感知到什么,在他转身离开后,已经走出有段距离的利维特回眸,原地却只留喀瑞拘·纬尼科久久站立过的浅淡足印。
察觉背后盯着他们看的视线消失,路沉行的手也在第一时间伸了出去,利维特也顺势收回自己的目光。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的路沉行干巴巴说了句,“别难过。”便再没了下文,只是手中默默加害重了交握的力道。
他们三人都清楚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但又都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过。
不论过程如何,又是长是短,人生总在相遇之后迎来离别,这是亘古不变的世规。他们所能做的也仅有不留下过多的遗憾,仅此而已。
“嗯,不难过。”利维特也清楚自己无法阻止,他的回答和昨夜的相同又不太一样。
“对了。”
“阿玥之后想做什么?”这时候的路沉行就像是回到了才到别墅时的模样,但在之前那有些虚假的亲密之中又少了些拘谨和戒备。“好像从我们在一起后就一直在路上哎。”他如是说道,语气中的幽怨不难察觉。
被路沉行突然其来的称呼的给弄得有些臊,但也的确成功转移了他的思绪。即便听了昨晚一夜,利维特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过于亲密的昵称。也不知道路沉行是怎么想出来的,最近他总会从对方嘴里听到一些新奇古怪的称呼。
知晓这是爱人笨拙的安慰,利维特眸底的担忧被柔和替换,“之后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准备卸任。”实际上这件事利维特已经想了许久,即便是路沉行不问他也是准备和对方说清的。
“军部?”路沉行不确定的问到。
见他的上将微微颔首,路沉行也没打算打破砂锅问个到底。
“我知道了。”
路沉行乖巧点头,表示了解。
听他这么说,反倒勾起了利维特的兴趣。他反问道:“知道了什么?”
路沉行老实芭蕉。
“回去之后我就好好做生意,赚钱养家。”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利维特说了要请辞,路沉行本来也不太舍得就更不可能让上将再因为他的原因而重新工作。不工作等于没钱,没钱就等于只能吃营养液。那种日子路沉行可不想过一辈子。家里别墅、悬浮器,还有日常生活的基础开销,那一笔笔都是不小的费用。即便爱人这么些年来有再存款,那也耐不住他们这样坐吃山空,更何况路沉行也
还没脸皮厚大到真的一点努力不做,就纯靠老婆那些浴血奋战中才得来的战后补贴过活。
那样的话和软饭男有什么区别?
路·软·沉·饭·行这时候倒是把自己初入社会打工时期望不用努力的梦想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义正言辞,决心要重操旧业,做出一番事业来。
听他这么说利维特也没拒绝,反倒欣然接受。
难得有个目标,可不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
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未来,展望以后,直至他们跟随触手地指引抵达标记地点。
路沉行当然不可能真让利维特一个人进入这未知的异族巢穴。
在利维特猜到他所面临的销毁程序后,路沉行就将自己当下存在感极低的事一同全盘托出。
自毁程序会降低他的存在,以及模糊路沉行在别人记忆中的模样,并且他的精神力也会随着时间而溃散。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了,除却存在感仍然低下外,随着那次利维特以为的二次进化,随着黑尾的重新长成,路沉行的精神力有了愈合迹象,这会儿的他虽然不比以前,但一个打十几个还是好说的。
多番争取之下,两人各退一步,利维特最后答应了路沉行在外围等候,如果遇到危险就第一时间告知路沉行,让路沉行去找帮手的计划。
“好久不见。”见到利维特,白烨神情复杂。
外界一直传闻两虫关系极差。这时候被自己名义上的对头救场,白烨总有种莫名的尴尬情绪。
事实上,他之前对利维特的感官的确不好,可也说不上针对利维特。只单纯是那个时期的白烨对谁都看不上眼而已。
即便只是基于那自小便刻在肌肉中时刻保持的礼仪礼节,白烨也不是说会专门去讽刺谁的性格。最多也只是看虫时给虫的感觉和态度称不上友好而已。利维特那时还没有这么大的名气,属于军部当时另类的一种突出个体,又和白烨基本同属一个时期,都是军中的风云人物,自然少不了好事的虫总在他耳边提起。
那时的白烨与其说是瞧不上利维特,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在意过这么号虫。有次实在烦不胜烦把虫给赶走,结果被赶走的那虫正好在提的是利维特,从那之后就被传出白烨讨厌那个野虫仔子。就这样,直到利维特异军突起,即便白烨没做什么,在外虫的眼中他们就是相互看不上的两个对立面。
这次的事他自认欠一个虫情,即便知道利维特并不是为他而来但最终结果的受益者是他白烨他就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安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