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摇跟着江南渡走进亨氏德拍卖行,两人手中各自提着一盏煤油灯照明。昏黄的灯光将漆黑的拍卖行照亮一角,光影幢幢间,显得气氛十分可怖。
“师兄,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晚上来啊……”
“白天有客人进出,行事不方便。”
范一摇觉得周身毛毛的,这时身后拍卖行大门又被推开,一道黑影闪进来,吓了她一跳。
灯光晃过,照亮凤梧那张美少年脸,只可惜一开口,破碎少年感便荡然无存。
“哎呀呀,南渡,一摇,你们怎么不等师父呀,三更半夜到处跑,要是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师父,你怎么来了?”范一摇问。
“当然是不放心你们啦!”
江南渡懒得理会凤梧,继续提着煤油灯向拍卖行内部走。他没有在一楼过多停留,而是直接顺着楼梯,往地下室走去。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尽头是一扇看起来极为厚重的金属门。
江南渡在门前站定,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沉香屑。他一手拖着沉香屑囊,一手取屑,以自己为中心,用沉香屑描绘阵法符文。
“师兄,这门后面是什么呀?”
江南渡没有回应,只见细碎如沙的沉香屑从他握拳的掌缝间流淌而出,细如丝线,很快就在地面上浇筑出繁复的纹路,发出淡淡蓝色微光。
“开!”
随着他一声喝令,金属门应声打开,随之门内亮起,琳琅满目的展品瞬间涌入视野。
“这……不会是亨氏德拍卖行的地下保险库吧?”范一摇看得惊呆。
凤梧艰难吞咽了一下口水,“要是让白老板知道我们私开他的地下保险库,恐怕要不妙啊。”
“所以不让他知道就好了。”江南渡无所谓道,径直走了进去。
范一摇紧随其后,凤梧正想跟上,却被江南渡拦阻。
“师父,这阵法需要人守阵,不然会失效。”
凤梧低头看了看,果然江南渡以沉香所画阵法纹路光亮正在闪烁,似是随时会熄灭。
“为什么是我留下来守阵?”凤梧眨眨眼。
“本来今晚是不需要劳烦师父的。”江南渡淡淡一句话就给凤梧怼了回去。
凤梧只好唉声叹气走进阵中,随着他站到阵眼位置,阵法的光芒立刻稳定下来。
师兄妹两人走进保险库,范一摇立刻就被众多藏品中的一件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尊几乎等人高的飞天塑像,塑像五官栩栩如生,体态线条婀娜柔美,舞动飞天的姿势做得极为逼真,好像那翩跹的衣袂真的是丝绸薄纱一样,飘逸感十足。
灵动的飞天巧笑倩兮,左手捻绫罗迎天,右手作兰花抚鬓,鬓上插着一支簪,簪上雕着一只凤鸟,翅羽根根毕现,惟妙惟肖。
此时飞天像被静静地被摆放在保险库最显眼的位置,周围一圈铁丝,隐约间有微蓝色光点乍现,显然是被通了电。
“师兄快看,这应该就是白敬亨要我们重点保护的那樽飞天像吧?”
“没错,就是它。”
签订委托合同时,白敬亨曾特别介绍过,这尊飞天像是此次拍卖会的重点拍品,价值连城,受到海内外藏家关注,可是范一摇进来以后第一时间注意到它,却不是因为白敬亨的提及。
而是因为,她在这飞天雕塑的身上,感受到一丝十分熟悉的气息。
这气息她总觉得在哪里碰到过,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江南渡凝眸看了这飞天塑像片刻,又拿出另一个包裹,这次里面装的是一包五色彩沙。
他像方才在门口一样,也同样用这些彩沙在飞天塑像前画下一个阵法图。待阵法成形,江南渡站在阵中,整个法阵瞬时亮了起来。
不同于门口那个法阵,这个法阵的亮光呈现出白绿蓝红黄五种颜色,范一摇在江南渡身边多年,对阵法略有了解,猜出这五种不同颜色的光应该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
只见法阵所散发出的五色流光,似被反射到飞天塑像,此时几乎整樽雕塑都被代表土元素的黄色阵光包裹,唯有塑像头上佩戴的那根发簪,竟然是被白光包裹的。
范一摇被这惊奇的一幕震撼到,回头看向江南渡,“师兄,这飞天是由泥雕塑,所以才会吸引黄色阵光,但她头上的那根发簪吸引的却是白光,这是不是意味着……”
江南渡缓缓从法阵中离开,法阵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
“嗯,意味着那根发簪是金属质地,并非泥塑。”江南渡声音平静,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应该是金属簪子插在上面,后面又用泥浆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