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没有丝毫出手帮忙的打算。
她说她来做,他就让她做。
他松弛矜雅地抬膝叠腿,放松身体,动作慵懒地在为她切一盘新的食物。
只不过在她看不见的背后,他将自己手中原本用过的餐刀,换成了刚才险些被她玩脱甩掉的那支。
他的指腹,抚触过她印叠在刀柄的指纹。
这一支在她手中把玩过的刀,在他掌中越发深压,形状几欲摁入皮肉里。
骨节施加重碾的握力,指腹纹路和纯银刀柄的刻花互相嵌合,研磨擦蹭,纠缠不休,贪婪地把她在上面残留的每一缕气味、指纹、温度都搜刮殆尽。
他正在切一块酒煮牛排,筋肉在刀刃下被乖巧破开,鲜嫩的肌红血水混合暗色酒液,在骨瓷盘上肆意横淌,半熟的肉质水灵而诱人,但他的视线全不在餐盘上,
而是透过摇曳烛火,凝注在她的背影上。
起初是从脚踝开始描摹。
她脱鞋赤脚踩在凳面上,踮脚露出精致的足弓,脚跟泛起粉红,细瘦骨感的跟腱清晰可辨,润白漂亮得似一对璞玉。
长裙摆下露出半截小腿,匀净修长不染瑕疵,似是被暖色格调的灯辉浸泡,裹上一层清浅的珍珠光泽。深色梨木凳将她这双白皙如云的腿托举起来,竟呈现出一种亟待享用的秀色可餐感。
再往上去,柔顺垂坠的长裙并没有显露更多皮肤。
只因游夏抬起手臂拉长身姿的动作,丝绸软滑地贴合在她腰肢和后背,勾画出细腻娆曼的曲线。
伴随她不时向上挣动的行为,连臀廓也会偶尔展露。
让他很容易就能看透,衣衫之下,她已经绷紧到极致。
烛光晃动,用来擦净肉汁的餐巾收攥在他掌心,指节中布料扭曲变形。
但是不够。
餐巾的材质规格再高,也完全达不到她身上那件真丝睡裙的触感。
掐得再紧,也没有一条褶皱类似于她。
游夏咬紧牙关,手臂拉抬到极限,从齿隙发出无含义的短促音节:
“呃…”
却不明白这一声会在屈历洲眼底,激起汹涌涨落的阴暗情绪。
就在此时,她的后领口微妙滑下,露出一段瘦薄瓷白的颈项,侧壁灯光映衬下,女人脊椎骨随呼吸起伏,不时发力隐现。
“呲啦”——!
此刻屈历洲的腕骨不受控地下压,刀锋在盘底刮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瞳孔通过不可名状的生理反应收缩瑟颤。
使得他眼中,她的纤姿与火光远近交织,宛若一抹真实存在的欲念化身,正撩着烈焰来焚灼他的心。
餐叉尖齿狠力扎进牛排,滚烫唇舌容纳嫩肉时抿过冰凉的金属,碰出颤栗温差。
屈历洲咀嚼品尝食物的神情依旧平静,眸光始终固定在她曼妙有致的脊背上,眼波蛰伏着某种冷血兽类扑猎前的专注。
类同一条水下长蛇,不知什么时候会昂头向猎物注入毒液,再将其勒绞到窒息,拖进深渊细品吞食。
不需过分用力,小块牛排的肌理在他齿间轻易被撕裂咬碎,口感是极致的柔嫩。
也许不动声色搅动肉食的舌头,是在享受另一种物体入口的缠绵触碰。
半眯起双眸,收压的视线便熔铸为一副锁套,将她的背影捆束得更紧。
冷厉下颌线投下深邃阴影,喉结藏于阴暗中来回滚动。
缓慢吞咽掉汁水,腹部却急速升起空荡。
那是食欲之外,更为干渴躁动的饥饿感。
游夏还在拼命努力,虽然还碰不到那台闪光仪器,但总算抓住了蚕丝被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