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点头,她昨日在府衙外打转许久,想找个人去给裴公子通个信,恰巧那人就是裴公子的随从,她就把信给了他。
吟柔得到答案,心里细细泛起凉意,既然玄霖哥哥收到了信,又怎么会没有回应。
太长时间的孤身无依让她早已经变得脆弱,敏感,早就没有了以往的鲜活和无忧无虑。
“裴公子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玉荷极为郑重的说:“说不定是正好与我错过。”
玉荷的话安慰了她。
吟柔轻轻点头,“嗯。”
玉荷看着她,目光欲言又止,“若是裴公子找来,想带姑娘走……”
吟柔想也不想就点头,她当然想逃开这座让她喘不过气的陈家大宅。
“那三公子。”
吟柔点头的动作顿住,心脏也像被一根无形的藤蔓牵攥住。
三公子其实已经待她很好,也是她在陈家为数不多能感受到的一点温暖,可这点温暖太若离若离,只要他想收回,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她贪恋却不敢奢望,所以不能踏实,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玉荷自然是希望吟柔能离开这里的,否则姑娘一直留在陈家,算什么呢?
三公子虽然护着姑娘,但大约也只能到这步了吧。
“我明日找机会再去打听打听。”
吟柔轻轻点头,待玉荷离开,她怅然若失的坐回到桌边。
陈宴清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她这幅模样,垂低着羽睫,眸子黯淡无光,是在为她的情郎没有回应而伤心罢。
脸庞被轻抚住,温热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吟柔立时知道是谁,仰起眸看他,“三公子。”
陈宴清嗯了声,手指穿过她的鬓发勾挽自而后,“怎么好似不高兴。”
吟柔心里很闷,说不出缘由,有太多的念头一拥在她脑子里,她不确定玄霖哥哥会不会找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救她,更不知道三公子知道后会如何。
也有可能,玄霖哥哥根本不是要来找她的,毕竟和宋家扯上关系,对他也会是连累。
吟柔心里乱极了,避闪开陈宴清的注视,摇头。
陈宴清强势托起她的下颌,含笑看着她,“可是日日待在这里无趣了,带你出去散心可好?”
吟柔唯二的两次离开陈府,一次是陈老爷下葬,一次就是那日躲进马车,现在三公子说要陪着她散心。
他不怕带着一个奴籍在身边会遭人非议吗?
吟柔心脏跳乱了半拍,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陈宴清薄笑下蕴藏的冷芒,她怯生问:“可以吗?”
“自然。”陈宴清唇角的弧度更深。
她那么想要见她的情郎,他自然是
要满足的。
……
直到乘上马车,吟柔都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长街上行人叫贩卖声熙熙攘攘,吟柔才确信自己终于出来了。
这些以往觉得在寻常不过的声音,此刻却让她激动地想落泪,马车一路行到江渡,虽然没有了街集的热闹,一望无际的江面也让吟柔挪不开眼。
江风吹着她的裙裾,被月光穿透的薄纱显出透明,就像一只随时会飞出手心的蝴蝶。
陈宴清折眉上前轻揽住她,吟柔吓了一跳,这是在外面,三公子不怕被人看见吗?
虽然她带了面纱,可万一让人发现端倪,只怕要掀起不小的风浪,她下意识想退开,不想给他惹来麻烦。
陈宴清薄唇轻压,将她搂得更紧。
“带你去游湖。”
吟柔注意到一艘雕镂精美的画舫停靠在岸边,她随着陈宴清走上船,确认不会再有别人发现,才摘了面纱,借着月光痴痴望着外头的湖景。
陈宴清对外面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只看着宋吟柔,眼里含着端量,少顷,启唇吐字——
“宋吟柔,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