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就是对女人没兴趣。
然而谢昀秋显然不能容忍谢浔的僭越,他脸色黑沉,额角青筋直跳,“你以为你做的了主?”
“这个世子你不想做了吗。”
谢浔无所谓的摇摇头,摊手道:“父亲请便。”
“师青,把画像还给王爷。”
师青哪敢真的去还,他小心翼翼地把画像放在桌上,然后才回到谢浔身边:
“殿下……”
谢浔道:“父亲,若无其他事,儿子就先告退了。”
谢浔说完便阔步从元衾水面前离开。
元衾水自然没有多留的理儿,她抬眼望向脸色阴沉难看的晋王,低声细气的向谢昀秋行了个礼后,跟着谢浔走出了听雨阁。
暴雨后的天空一片澄静,墙边龟背竹宽阔的枝叶正顺着苍翠的叶尖滴水,水滴静静打在湿润的泥土上。
长廊幽深,峻拔的男人走在前方。
元衾水落他几步跟在后面。
她目光紧紧黏在他身上,片刻也不挪移。莫名其妙地,方才还自信满满的元衾水走出那间房后,心里有些不高兴。
她回想起了谢昀秋的话。
方才谢浔的确态度坚决,但元衾水还是忍不住深想——谢浔一定对谈情说爱没兴趣,但他真的必定不会成婚吗?
倘若他成婚,她还能偷看他吗。
当然不能了。
就算当老鼠,都不能趴他床底了。
谢浔从不是安于现状之人,也绝非不思变通之辈,为了利益联姻,完全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方才他拒绝了谢昀秋,那以后呢?他们归根结底是父子,不可能永远僵持,将来必定会走到互相妥协的那一步。
一直以来深入灵魂的认知忽然有动摇的倾向,元衾水脸色都白了几分。
她很想让谢浔跟她保证自己不会成亲,但她又知晓自己没有半点立场。
与她相比,此刻的谢浔完全看不出什么特殊反应,他甚至如常低头与师青道:
“晚上是在逢月楼?”
师青道:“是,殿下。”
谢浔不悦道:“叫他换个地方。”
师青则犹疑道:“可殷大人约了您好几次,那间厢房相对私密些,突然要改恐怕不太容易。而且属下觉得王爷今……”
尚未说完,前方的谢浔突然察觉到什么,脚步停了下来。
师青收了声,跟着谢浔一起回头,看向小尾巴似的依然跟着两人的元衾水。
元衾水脚步轻,不说话,又保持有一丈距离,所以很难引起注意。师青都没注意元衾水跟过来了。
元衾水正低着眉眼,脸庞略微发红。
她不是局促不是害羞,而是躁动恐慌。她的情绪向来平静,鲜少会有这样的时候。
元衾水捏着自己的手指,在脑中又滚了一遍师青的话。
殷大人。
什么殷大人,哪个殷大人?
是殷成瑟?
不是才拒绝谢昀秋吗,谢浔为什么又要自己见殷成瑟?
殷成瑟会不会带她小女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