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索求。
极度的饥饿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
从勉强可以忍耐,到彻底失去理智。
……精神暴动也是如此。
尖锐的警铃瞬间响彻脑海。
为了证实猜想,陈尔若蹲下来,试探性发问:“毛毛,昨天你吃饱了吗?”
蛇头微微摇晃,又迟疑地上下点了点。
不详的预感如阴霾笼上心头,湿淋淋的雨将她的心揉成一团。
她艰涩出声:“那你现在饿得厉害吗?”
黑蛇诚实地点了点头。
“嘶——”
「饿。」
*
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响,沉重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向玻璃窗。
陈尔若在床上躺了许久,迟迟无法阖眼。
随着雨声愈发急促,焦躁的心情也爬上心头,扰得她不得安宁。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身拉开窗帘,隔着窗望去,密密的雨幕如同蒙了一层灰色的隔罩,叫人心生不安。
比起茫然,她更恐惧。
如果精神体感到饥饿,就是她需要索取的时候……那她已经无法判断她精神暴动的频率了。她才做过两轮,为什么这么快就会失效?
宛若饮鸩止渴,为了解渴,她强迫自己一杯杯喝下,来缓解暂时的瘾。可她到底还要喝多少杯,又要喝到什么时候?
她站在迷雾里,止步不前。
床头的手机恰到好处地亮屏。
陈尔若低头,刺眼的白光映在她脸上,看见消息,她的嘴唇微微抿起。
已经是晚上十点。
客厅的门被悄悄打开,再小心翼翼地关上。但门锁落下的“咔哒”声在漆黑的客厅里仍显得突兀,不消片刻,又归于寂静。
*
这片小区都是哨兵向导的居所,别墅间的距离离得不远不近,但上次擅闯的经历在她脑海里太模糊,陈尔若撑着伞,费力地在雨中找路,最终凭着细碎的记忆,从后花园找到了捷径。
但这次她没敢从后门进,刻意绕了远路,走到大门前按响门铃。
因为走得匆忙,她身上只披了件外套。夜雨卷走了温度,空气湿冷,握着伞的手很快被冻得泛红,她呆呆地站在门前。
门铃闪了几下红光,大门自动打开。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撑着伞往里走,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有人顶着雨朝她跑过来。
陈尔若还没来得及抬头,头顶骤然压来一件沉甸甸的睡衣,压得她差点没站稳。晕头转向间,她被圈着腰,半拎半抱地带进屋里。
被哨兵直接扔到沙发上,她拽着头顶的睡衣挣出脑袋,心虚地看向还在帮她合伞的人,支支吾吾:“那个,我有点失眠……”
蔺霍换了身居家的便服,黑背心灰裤子,宽松简约,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线条清晰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