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莺来一边做了最坏打算,如果恢复不了,那就跟霍延重新认识一次,重新培养感情。
一边遍寻中医,想着换一种治疗方式或许有奇效。
她为霍延的病情操碎了心,反观霍延,对她的厌恶却与日俱增。
祝莺来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被遗忘的人明明是她。
出事到现在,她一直站在霍延的角度理解他、包容他,每天跟自己说八百次,不要跟病人计较,这些都是暂时的。
——可是真的是暂时的吗?
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男友堪比人格分裂的变化,每天面对他的恶语相向,怎么可能不委屈难过呢。
“霍延。”祝莺来捧着碗,淡声说:“就算我现在对你来说是个陌生人,你也不应该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吧。”
霍延一看祝莺来这张脸就会头痛。
平心而论,祝莺来长得非常漂亮。
脸型流畅,额头饱满,眼窝深邃,鼻子挺拔小巧,长相很有公主范。
气质是一种钟鸣鼎食之家才能浸润出来的高级和矜贵,世间的沧桑和苦楚不曾沾染她分毫。
朋友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祝莺来这张脸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他曾经做过舔狗的事实。
他的自尊和骄傲完全无法接受。
一想到这,霍延的头疼得更加厉害,脑子里仿佛有两个敌对的阵营在发生激烈的打斗,但他并不知道那两个阵营具体是什么。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陌生人。”
霍延毫不客气下达逐客令:“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
祝莺来强忍脾气,再次把中药碗递给霍延:“行,你喝了药我就走。”
“你讨厌我没必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霍延不领情:“用不着,我身体好得很。”
祝莺来“嗯”了一声,不咸不淡地回应:“喝醉的人也爱强调自己没醉。”
“你在讽刺我?”
“我说错了?”
祝莺来隐忍的情绪在眼底掀起波澜,咬字不受控制咬得更重:“霍延,你的记忆因为车祸产生了缺失,我是你缺失的那个部分。”
“缺失这部分记忆对你的生活无关紧要吗?你想不起我,也不愿意想起我,是吗?”
霍延冷呵一声:“少装无辜,我出车祸还不都是你害的。”
祝莺来错愕地问:“什么叫我害的?”
霍延:“如果不是你跟我闹分手,逼我飞过去找你,我那天早上应该去公司,而不是机场。”
“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了?”祝莺来一头雾水,“谁跟你说的?这都没有的事。”
“是是是,都是别人对不起你。”
霍延头疼得厉害,没心情跟她争:“赶紧走,看见你就烦。”
祝莺来发红的眼眶在霍延的余光里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