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红卿微微蹙眉,疑惑问:“这样的性子,很容易受委屈吧?”
很少有人能感谢别人的包容,多数是得寸进尺。
越是包容,旁人越爱欺负……反正欺负了也不会被报复。
孙娘子一愣,没想到面前的小姑娘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忽然就笑了,眼眸弯弯,笑容亲近切了几分:“姑娘也是个很好的人呢。主子若是听见这话,肯定会很欣慰。”
余红卿洗漱完躺到床上时,想起画本子里那些认错孩子,帮别人养多年孩子却发现亲生女儿在外受苦的乌龙事,好奇问:“孙娘子能确定我是你要接的人么?万一接错了呢?”
“不会!”孙娘子语气笃定,她靠在脚踏板上,手中拥着薄被,“姑娘的长相,一看就是主子的女儿。”
*
林月梅哭着跑回了娘家。
林家人关了铺子后就睡下了。
大晚上的扰人清梦,林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不过,看林月梅哭得这样伤心,夫妻俩倒不好责备。
林大同好奇问:“姑姑,大晚上的,你们家又吵架了吗?”
之前姑父一家过得还算和睦,从他退亲起,三天两头的吵,还每次都是大吵。
林父打了个哈欠,道:“受委屈了?说来听听,如果范家理亏,哥哥去给你讨公道。”
林月梅哭得更伤心了:“范继海他要休了我。”
“凭什么?”林父嚷嚷,“休你也行,你把两个孩子带着一起。”
人到中年,活的就是儿孙。
虽说范玉华兄弟俩人不成器,好歹也是站住了的男丁,范家也需要男丁传宗接代。
“我今天不想回去了。”实话说,林月梅瞒着枕边人悄悄收了兴安府好几年的银子,心里也很虚,不太敢和范继海单独相处。
怕他揍人。
林父立即道:“那就住下。”
林母有些不乐意,撇了撇嘴,又好奇:“今儿又是为了什么吵?”
林月梅就开始说晚上发生的事,听说有华美的轿子来接余红卿,林母深觉开了眼:“你说轿子上还镶金嵌玉?真的假的?咱们城里首富丁家,都没这么大的手笔吧?”
见嫂嫂语气惊叹,林月梅有些看不上眼:“丁家那是商户,人家是什么?那可是大官!”
林母好奇:“什么大官?”
林月梅卡了壳,她哪儿知道啊?
范继海从来都不跟他说前头那个媳妇的事,只知道是个高官之女,再嫁后过得不错,也是她从兴安府源源不断送银子这件事情上看出来的。
至于询问范继海这些事……她才不会傻到给自己添堵。
林大同一直站在旁边沉默听着,此时忽然问:“那表妹要走了?”
“已经走了,今晚住客栈,明儿一早就启程。”林月梅不想承认自己的嫉妒,可心里的酸水控制不住地一股一股往外冒。
“人家富贵着呢,用不着咱操心。”
林大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慌乱:“她住哪间客栈?”
林月梅摆摆手:“不知道,人家也不跟咱说呀。”
林大同坐立难安,趁着全家人没注意,偷偷溜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