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珠慢慢地捡起那对耳环。
是玛温的。
丹敏也看到了,长出一口气,刚才他还真以为这个女人要杀他。
“原来在我口袋里,你想要这个,早说啊,别那么吓人。”
丹敏踩着皮鞋走了,小珠被雨淋得很沉重,根本没有力气拦他。
小珠捧着耳环,跪坐在雨水里。
她是真的动了杀心,只是没有那个本事,玛温的耳环又救了她一次。
雨水落得越来越密,大雨从天上倒下来,人只有深深地垂着脖子才能呼吸。
雨季真的来了。
不知道花了多久,小珠回到了屋檐底下。
她像个水鬼,长发黏在胸前,衣裳像袋子裹在身上,鞋子靠手提着。
踩着一个又一个水印,顺着光一直走,居然真的让她走回了原地。
霍临身边的保镖见到她,仿佛起死回生,焦急地说霍先生在到处找她。
这像是一件顶紧急的事,保镖一路把小珠送到霍临附近,不需要通知任何人。
接近严密把守着的门口,保镖不再靠近,让小珠自己进去。
小珠走到门边,听见霍临和江席言在吵架。
江席言很生气:“你清醒一点!对一个缅甸女人那么上心,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霍临的声音冷得像雨:“你想说什么。”
江席言在屋里转了几圈,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你疯了,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偏偏在你受伤时和你待在一起——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谁派来的卧底。”
霍临沉默好一会儿,说:“她不是。”
“你怎么能确定!”江席言几近崩溃。
霍临的声音又冷又轻。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岸边偷一条鱼,我住在她家,早已查过了她的真名和职业。席言,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本事的妓。女。”
江席言傻住了:“你再说一遍?”
“她只是一个妓。女。”霍临听不出任何情绪,“而且她恰好和白秀瑾长得很像。秀瑾回国养伤,但是这里不能没有霍夫人。我需要她顶替霍夫人的位置。”
小珠完全没有力气了,扶着廊柱慢慢地坐了下来。
她望着廊外下得迷蒙的大雨,虚弱地出神。
缅甸人信佛,佛教讲究命运。
如果这是命运,如果一切终要发生,为什么不能发生在霍临在路灯下等她回家之前。
那样至少她会一直记得自己不重要。
至少不会这样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