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她走了一晚上的夜路,千辛万苦地送信过来,不能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打发走。
“贺公子!”阿风握紧拳头,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开口,“我——”
贺凤臣低下头垂眸瞧她。
她强忍住那莫名的恐惧,直视他清亮得惊人的凤眸:“我不能留下来吗?!”
贺凤臣并没有立刻回答她,他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措辞。
“阿风,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你是为了我才送来消息。”
“你是为了玉烛。”
“可你忘了我的身份。”贺凤臣淡淡说,“难道是男女之差令你忽略了,我是玉烛正室男妻?”
他的语气很柔和,但言辞却锋锐得像刀子,准确地插入了阿风的心肺。
“阿风,”他喊她的名字,他嗓音冷清中带着天然的磁性,压低了语气时柔和得甚至有些旖旎,“我又怎会放任你再插足我与玉烛之间?”
轰地一声。
阿风的大脑炸开了,全身上下的鲜血一股脑儿地都往头顶涌去。
她涨红了脸,窘迫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贺凤臣毫不客气的言辞,的确令她想起了被自己遗忘忽略的一点。
她、她是那个插足他跟阿白之间的第三者。
这一路不辞辛劳而来,她确是怀抱了私心,给自己一个顺理成章留下的理由。
“阿风!”方梦白看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拂开贺凤臣的手。
贺凤臣微微一愣。
方梦白使劲儿一推,他略有失神,竟被他推得踉跄了两步。
而方梦白此时已快步到阿风面前,扶住阿风摇摇欲坠的身躯。
忧心道:“阿风!你可无恙?”
他拇指指腹拂过她还未消肿的脸颊,又瞧见她唇角开裂的小口,方梦白心疼得发慌。
他素来又是个和软的脾性,更遑论,贺凤臣是他跟阿风不论如何也招惹不得的仙人。
只得闭目忍了一会儿怒气,恳切道:“贺公子,我当真不是你要找的方梦白,这当中定有误会。”
“阿风是我两年前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怎会出错?”
贺凤臣发了一会儿呆,回神瞧见两人,又沉默了一刹,或许是方梦白的质问也令他不好受。
他目光又瞧了阿风一眼。
女孩子怔怔地,像只失魂落魄的小狗,她鼻青脸肿的脸上全是鲜血和灰尘,被眼泪冲得斑驳。
心头也未尝没有触动,顿了顿,贺凤臣终是松了口:
“先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