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薛芙恢复分位与孙美人被罚的消息后,德妃郑月雅心烦意乱,去琉璃殿寻魏顺容魏琅。
六宫妃嫔中,郑月雅同魏琅的关系最好。
她们在入宫之前早已相识。
最初得知姑母要她进宫为妃时,郑月雅心中生怯,不十分愿意。
但后来,她听说魏琅也要进宫。她和魏琅关系最是要好,正因知晓会有魏琅作伴,她才不再害怕,进宫之后在宫里的日子也不无聊寂寞。
在郑月雅眼里,魏琅既生得美貌又聪明伶俐。
漂亮的鹅蛋脸与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且有寻常女子所没有的高挑。
她绝对信任信赖魏琅。
许多不能对旁人说的话,在魏琅面前她都无须顾忌,恰如今日。
“这次都怪那个孙美人,害我在陛下面前折了颜面。”
“孙美人之过,但愿陛下不要迁怒我才好。”
“只是陛下怎么就把那个薛宝林从冷宫里放出来了?那点儿小把戏,陛下难道没有看穿吗?不过陛下日理万机,并无心力多加分辨也是有的,只便宜那个薛宝林,白得了许多好处。”
“也确实是孙美人做得不对。”
“往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约束她,才酿成今日局面。”
郑月雅絮絮叨叨对魏琅说着心里话,眉眼几分小女儿娇态,全无身为德妃的架子。魏琅嘴边噙着一点笑意,耐心听着这些抱怨之言,在郑月雅说得累了后顺手剥颗葡萄塞入她口中:“陛下不曾提点你什么,自不存在迁怒之说。”
“当真?陛下当真不迁怒我?”
将那颗葡萄吞进肚子里,郑月雅不确定追问。
魏琅却问:“甜不甜?”郑月雅点点头,一个“甜”字才出口,又一颗葡萄塞过来,她张嘴吃下,听得魏琅道,“自然没有迁怒,便是罚孙美人也罚得不重,禁足一过,她不照样是美人吗?”
郑月雅一面吃葡萄一面若有所思,半晌她恍然大悟:“此话在理。”
“琅姐姐,还是你聪明!”
魏琅失笑摇摇头,郑月雅继续念叨起薛芙:“那个薛宝林又是怎么回事呢?陛下为何突然对她另眼相待了?且她父亲不是戴罪之身吗?”
“孙美人欺侮薛宝林是事实,陛下查明真相自当主持公道。”魏琅净过手,慢慢拿帕子擦去水珠,“她父亲尚且是戴罪之身,陛下却恢复她宝林之位,兴许是要翻案了。然而薛家众人于流放途中相继亡故,便唯有补偿薛宝林。”
郑月雅眨一眨眼睛:“翻案?”
“只是猜测,是与不是,过些时日大约才能知晓。”魏琅将帕子递给小宫人,“好了,难得你过来寻我,今日非得要你陪我下一盘棋再走不可。”
郑月雅听见下棋一个头两个大:“好姐姐,我哪是你的对手?”
“亏得你次次都要我陪你下棋。”
魏琅但笑,依旧命宫人去将棋盘与棋子取来。
然而棋桌摆上罗汉床不久,皇帝陛下翻了薛宝林牌子的消息传至琉璃殿。
捏着白色棋子的郑月雅脸上笑意凝滞住。
她不可置信望向自己的大宫女:“什么?陛下今晚要去哪儿?”
魏琅望过去,眼神示意两名大宫女退下,待无旁人,她方才抓着郑月雅的手帮郑月雅落下第一子:“陛下近来常去无双殿,今日既去别处,不也是好事?难不成你想看着陛下又去贤妃那儿?”
“自然不想。”郑月雅噘嘴,“贤妃风头是太盛了。”
魏琅笑:“区区一个宝林,值得你这般在意?刚刚不是才说么,陛下大抵是要补偿薛宝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