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救了她和袁翁,要是她没死在黑衣人手里,却被他那杀人如麻的血腥模样吓死,到了地底下她都能气活过来。
赵瑞灵只觉气得脑门儿都疼……嗯?
她没接阿桥的药碗,抬手往脑门上摸——
“嗷!”赵瑞灵摸到脑袋上的包,疼得差点蹦起来,眼眶瞬间就积聚起了晶莹。
倒不是疼的,她本来浑身就疼得厉害,这回是气的。
她记得当时自己护在袁翁前头,那人头又落在自己前面,那她岂不是跌在……那人可是死不瞑目脸朝上啊!
“啊啊啊!”赵瑞灵都气忘了疼,翻身就想往外冲。
她要挠死那个狗东西!!
阿桥也想起娘子当时摔在对方脑袋旁边的姿势,那面对面的距离连一拳都放不下,有些惊魂未定,又有些想笑。
若不是袁翁拉了一下,娘子的清白还在不在都两说。
她赶紧拉住气疯了的赵瑞灵,“娘子你先别生气,你就是气死自己,你也打不过穆郎君啊!”
赵瑞灵被噎得胸口疼,气得眼泪直往下掉,瞎说什么大实话,更气了呜呜呜~
她一边喝药一边咬牙切齿地哽咽:“我就是打不过他,我还能骂他,反正不能让他好过呜呜~”
阿桥对自家娘子无能狂怒的模样不说熟悉吧,反正也不陌生。
她却跟娘子有不一样的看法。
通过今儿个这一遭,阿桥意识到穆长舟和甄顺他们的武力值有多高。
外头的世道太危险,这里离湖州府才不过百余里,听闻北地人彪悍,那越往北岂不是越危险?
她伺候着赵瑞灵喝完药,又取了药膏子给赵瑞灵擦伤……和摔伤的地方抹药,继续苦口婆心地劝。
“娘子又何必要与他一个莽夫计较。”她把最后四个字说得特别小声,怕人听到,跟做贼一样靠近赵瑞灵。
“娘子你可是才绝娘子之后,最擅长的可是谋算啊!”
“先前娘子盘算得就好极了,既他身份不低,对圣都了解想必不比袁翁少,甚至更多,好歹哄着他把该说的都说了,才不枉费您受的罪不是?”
“而且出行在外多危险,咱们和袁翁还要仰仗他和那些护卫……只要娘子安全到圣都,得了太后娘娘的喜爱,不有的是收拾他的时候?”
当然了,阿桥觉得,就穆郎君那种位高权重又小心眼子的,最好还是别把人得罪狠了,跟这样的人做朋友远比做敌人好得多。
可显而易见,如今娘子听不进去这种话,她敢说娘子就敢炸毛,还是等娘子消气之后再慢慢劝。
赵瑞灵被咽下去的药苦得肠子都打结,那股子气势汹汹的恼羞成怒不自觉消下去大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阿桥说得对,她何必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打是打不过了,动脑子她还能动不过那莽夫?
赵瑞灵住右上房,左上房留给了袁修永,穆长舟和护卫们都住到了厢房。
阿桥在右上房跟赵瑞灵嘀咕的时候,甄顺看着自家郎君重新开裂后更加狰狞的伤口,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发愁。
“您说您都把人忽悠着北上,人也救了,何必非要把人给得罪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