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了口凉气。
但凡再往下扯半分,都能看到他的胸膛了!
别枝指尖动了下,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往下扒,不然就难以收场了。
她眼眸眨了眨,松开手。
寂然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好衣襟。
一时之间,两人相顾无言。
别枝眸子似有似无地抬起,对上他的眼眸时又悄然错开。
来来回回两次后,她指尖隔着衣裳碰了下他的胸口处,看似纤瘦的身板竟然带着些许弹性!
别枝掩唇咳了咳,收回手比划了下适才的场景,“痛吗?”
寂然神情专注地看着她的指尖,似乎反应了会儿才看懂她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
别枝松口气,这才想起被遗忘的方听稚,她侧眸,一眼就看到伫立于树荫下的好友。
方听稚神情雀跃地看着这一幕。
男俊女俏。
跟话本里走出来似的,就连身高都尤为般配。
方听稚头次认真地打量了下寂然,啧了声。
可惜了,是个聋子。
她们相识多年,别枝一下就看出她在想些什么,皱眉瞪了她一眼,嘴角微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视线中就出现了把竹子梳篦。
别枝目光循着男子的指节往上扬,指了指竹篦又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寂然点头。
他伸手缕起别枝耳侧的一缕碎发,稍稍往下梳了半寸,杂乱碎发恢复柔顺,他收回竹篦,递给她。
别枝眼睫轻轻地颤动了下。
她抬手接过竹篦。
打磨过的竹篦很是光滑,一点儿也不刺手,稍稍看看就知他花费了不少功夫和时日做出来的。
别枝眼睑微掀,看向嘴角略带笑意的男子。
她握着竹篦的掌心紧了紧,道:“谢谢。”
寂然没有回话,只是笑看着自己。
别枝问过这里的掌柜,知道他是天生就听不到,因为听不到自然而然也就不知道怎么发声,更别说通过唇瓣辨别别人的话语。
就比如眼下,简单的谢谢,他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也正是因为听不到,他亦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人的白眼,也好在听不到,才隔绝了那些人的污言碎语。
掌柜能够收留他,给他一处地方生活已经是他人所不能匹敌,怎的可能因为他与客人们起冲突。
别枝与他相识不过两载,就曾无数次听闻别人对他的嘲讽,初初认识他时就是因为他人的污言秽语,彼时的她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无法忍受,五味铺中的小二们却道不过是寻常。
四目相对须臾,她弯了弯眼。
“小聋子,要不你跟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