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很静,但终归无眠。
陈宥仪回了房间,心疲力竭地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重逢后,他的每一次争锋相对都让她喘不过气,但说到底,她自己种的因,恶果自然也得她尝,愧疚也是应当。
只是她没想到,爱的热烈的人,恨也不会逊色。那年她如何狠心对他,他如今恨的就有多深。
躺在浴缸里,陈宥仪百感交集,她仰起头,望着头顶冷白刺眼的灯光,眼神逐渐失焦,身体也逐渐脱力……
一个小时后,平复好情绪的陈宥仪从浴室出来。
随手拿起搁在床上的手机看时间,却意外发现蒋铮又打过来几通电话。
见她没接,他又留言——
【宥仪,你还好吗?】
【刚才那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宥仪坐在床边,一边擦头发,一边看信息。
盯着屏幕,她忽地想起来蒋铮在视频里说的那件事。
思虑片刻,她下定决心,回了消息过去:【我没事,明天你家宴是午宴还是晚宴?】
蒋铮几乎是秒回的:【你同意跟我回家了!】
陈宥仪:【嗯。】
蒋铮:【那明天下午我去你家接你。】
陈宥仪:【好。】
蒋铮:【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陈宥仪:【晚安。】
结束对话,陈宥仪关掉手机,叹了口气出去。
她起身,去拿放在床头柜里的吹风机。
等到全部收拾好,已是凌晨一点。
睡的太晚,夜梦繁多,陈宥仪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作息,就这样被打乱了。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住家保姆赵姨的敲门声喊醒的。
梁家一向有小辈和长辈共进早餐的传统,陈宥仪没赖床,醒了立马翻身起来,进了浴室洗漱。
怕梁邵言一直等她,她没化妆,头发也只是简单梳理后扎了个低马尾,换掉睡裙,下了楼。
她刚下来,就瞧见梁知韫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往门外走去。
坐在餐桌前的梁邵言怒声怒色地骂他:“一整天急急忙忙的,吃饭都不好好吃!宥仪都还没下来,你走什么走!”
梁知韫没搭理,只套上外套,叮嘱赵姨:“赵姨,一会儿把我那间房打扫一下。”
“从今天开始,我搬回来住。”